我的母親是連環殺人犯。
我被同學霸淩,被父親侵犯。
三個月前,我從頂樓天台一躍而下。
我大難不死,再次回到學校。
霸淩者們很興奮,我父親也很興奮。
我更興奮。
因為現在這具身體裏的,是我的殺人犯母親。
距離我醒過來已經五天了。
這五天以來,我沒有見過這具身體的任何一個家人。
住在單人病房裏,每天見到的除了常規查房的醫生,就隻有來為我擦洗身子的護工。
哪怕她每天都來,但每次照例脫下我的衣服時,我依然能聽到她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身上的疤痕。
刺傷。
燙傷。
割傷。
紮傷。
這些疤痕有新有舊,層層疊疊。
這局身體皮膚本身格外雪白,顯得身上遍布的傷口更是可憎。
「真是可憐啊,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被弄成了這個樣子。」護工的口氣有些心疼。
我眼神緩緩看向護工:「這些是我自己弄的嗎?」
許是我的問題過於離譜,護工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這一看就是別人弄的。」
我拿起床頭桌上的鏡子,再次從鏡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裏被人刻了侮辱性的文字,每一個字都歪歪扭扭的,觸目驚心。
護工一把奪過了我手上的鏡子:「哎呀!你這孩子!」
我任由她拿走了鏡子,笑了笑,閉上了眼任她擺弄。
護工動作輕柔,好像生怕弄疼了我:「我都以為你活不過來了。」
「那麼高的樓跳下來,能活說明你有福氣。」
「不管咋樣,孩子,以後可不能再做傻事了,活著才有希望。」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
護工絮絮叨叨的,言語裏都是關切。
我嘴角揚起一抹笑。
可她死了啊。
現在這具身體裏藏的,可是剛被槍斃的連環殺人犯啊。
兩個多月後,我回家了。
當然,沒有人來接我,家裏的住址是我從病曆上看到的。
房子在城中村裏,最古老的樓梯房,從外看去整棟樓都灰撲撲的。
我掏出書包裏的鑰匙打開門,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屋裏有一股腐木的味道,好像很久沒有人住過。
我隨意踢開地上散落的啤酒瓶,觀察幾秒,抬腳走向屋裏那間關了門的房間。
房間很狹小,牆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獎狀。
書桌抽屜裏有一隻破舊的老式手機,手機鍵盤上的數字都褪色看不見了。
手機收件箱裏密密麻麻地塞滿了短信,內容無外乎都是挑釁和羞辱。
我輕佻嘴角,嗬,小孩子的把戲。
正想著,手機彩信箱裏跳出了新信息通知。
發來的是一條視頻,是這具身體被欺負時拍的視頻。
畫麵裏的女孩衣服破碎不堪,雙手無力地護在胸前,低頭啜泣著求饒。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遍布著青紫的痕跡,脖子和衣服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
背景音很是嘈雜,夾雜著施暴者們的嗬斥和譏笑。
視頻剛看完,新的短信提示音又響起來。
「親愛的唐紫同學,大家都很想你,還不回來嗎?」
我望著發件人姓名欄眯起了眼睛,吳馨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