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生得很是好看,在冷宮操勞的這些年,也沒有折少她半分容顏。
因此,常常忍受冷宮太監的揩油。
有一日,冷宮的太監竟然要我娘跟他回太監房。
「咱家讓你享受一下,什麼叫魚水之歡。」
我擋在我娘身前,害怕得直掉眼淚。
年少的錢珩衝過來,護在了我們身前。
他瘦弱的身軀微微抖著,明明害怕卻義無反顧。
「我是......皇子,我不許你。」
「欺負她們。」
那個太監聲音尖尖的,語氣飽含輕蔑。
「皇子?你是哪門子皇子?快給咱家滾開,不然要你好看!」
錢珩緊緊盯著他,不閃不躲。
那個太監掐住他的脖頸一把把他甩開。
錢珩就又撲上來,如此反複,直到傷痕累累,也沒有停下來。
我娘看得於心不忍,哭著說她願意,她從了。
那晚我娘回來時,眼睛都腫了,木然又呆滯的撫著我的發頂。
「我的瀟瀟,你長大了......可怎麼辦哪......」
我娘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錢珩湊到我娘身旁坐下,他眼眶紅紅,極其鄭重的說。
「我會保護好瀟瀟,就算以命相博,我也不會讓人欺負瀟瀟半分。」
少年眉目疏朗,神情認真,他漆黑的曈孔裏,有我,也有光。
誠摯的諾言似火,一點點灼進我心裏。
我心跳如擂鼓。
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生根發芽。
所以後來係統問我選誰時,我說。
「錢珩。」
他也出息,籌謀十年,終於。
得償所願。
我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錢珩來了。
一進來他就扶起了地上賀顏,抱進懷裏軟聲安撫。
還不忘指責我。
「地上這麼涼,你為何要顏兒跪著?」
「染了風寒怎麼辦?」
關心的視線緊緊追隨著賀顏,一刻也沒落在我身上。
我以為他是在故意演戲,配合的告罪。
他卻蹬鼻子上臉,要求我。
「跪下去,給顏兒道歉。」
我不動,他就吩咐左右硬壓著我跪下去。
賀顏看在眼裏,嘴角得逞的揚起,但絲毫不見滿足。
「隻是跪下去,怎麼夠?」
錢珩寵溺的捏了捏懷中人的臉頰,「顏兒想怎麼處置她,都成。」
賀顏走向桌旁,拿起茶壺舉過我的頭頂。
我望向錢珩,期待著他出聲阻止。
但他隻是冷眼看著,賀顏將茶水傾倒在我身上。
茶水沿著發髻流到額上,我不悅的抬眼提醒他。
「錢珩,過了吧?」
就算是演戲,也不必眼睜睜看著我受此欺辱吧?
賀顏偎在錢珩懷裏,委屈巴巴著問:「阿珩,我過了嘛?」
「如果你介意,那就讓瀟瀟姐姐也潑回來好了。」
她作勢要跪,被錢珩手疾眼快的撈回懷裏。
「我的顏兒,無論做什麼都不會過。」
他說完就帶著賀顏走了。
著玉忍著淚,過來給我擦拭頭上及臉上的茶水。
她不滿的嘟囔:「就算是演戲,也不能這麼對您吧?」
「奴看殿下就快被那個妖精勾變心了!」
我靜靜看著地上的水痕,心裏莫名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被我迅速否定了。
隻是演戲而已。
錢珩不會的。
入夜的時候,錢珩來了我殿裏,他輕輕地爬上榻,緩緩在我身旁躺上。
他身上有從外頭沾染的寒氣,貼近我時,微微的有一點涼。
他輕輕的喚我:「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