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深冷靜下來時,我正跪坐在地上默默收拾著玻璃碎片。
見到這一幕,林深向我道了歉。
「抱歉棠棠,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做了個噩夢,被嚇到了。」
突然被人擁進懷裏的我有點意外。
但也隻是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阿深,你沒事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林深的身體在輕輕發抖。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在家打掃衛生,卻在角落的床縫裏發現了林深的秘密。
那是一本關於螳螂的科普書。
「趨光喜熱......」
林深在這一行的後麵打了勾,書上還記了很多筆記。
在藏書的旁邊還有一個裝著不明液體的小瓶子。
我不在意的勾唇笑了笑,然後把書和瓶子塞回了床縫裏。
盡管我悄悄給他喂了五石散,讓他誤以為是自己做了噩夢,但卻不想他還是對我有所戒備。
懷疑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便難以結束。
既然這樣我不如就推他一把。
於是我故意讓林深撞見我抓蟲子吃的樣子。
果然他被嚇到了,落荒而逃。
當天夜裏,我正在換衣服。
突然感覺背後一涼,伴隨著點點刺痛。
我知道,林深開始行動了。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換衣服,然後躺下睡覺。
淩晨三點,林深頂著黑眼圈在黑暗中哐哐打字。
「不是說隻要把藥噴到她身上就好了,為什麼她現在一點變化都沒有,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先別著急,說不定是時間還沒到。」
「子時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你跟我說時間還沒到?!」
看得出來林深現在很著急。
「難道真是我推斷錯誤了?不可能啊,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
「阿深,你在幹什麼啊......」
我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出來的鬼魅一般,死死扼住了林深的脖子。
林深握著手機的手一頓,身體發抖,背後冒出層層冷汗。
黑夜裏,我的眼睛閃過淩厲的光,那是一個捕食者看向獵物的眼神。
我死死盯著林深的背影,然後慢慢靠近。
就在將要看到手機屏幕的前一秒,一個電話突然打來。
林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連忙接通了電話。
可卻不想,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會讓林深陷入更深的恐懼。
「林哥,小北他......死了......」
「什麼!」
林深聞言整個人一怔,他顧不了那麼多。
突然,燈被打開。
「怎麼了阿深?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站在床邊看著林深,臉上掛著和平常別無一般的微笑。
即便是沒了白日裏妝容的加持,我的皮膚還是那樣光滑細嫩。
或許林深從前也沒想過,自己那樣溫柔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會是一隻螳螂吧。
林深莫名的有點心虛,不敢看我。
「棠棠,小北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在家待著我一個人去就行。」
林深一邊說著,一邊拿衣服出門。
「好,那你注意安全。」
我貼心給他找出厚一點的外套。
「晚上有點冷,你別著涼了。」
林深出了門,整個家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站在窗外冷冷的看著樓下,直到林深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我狠狠的攥緊掌心,指甲嵌進皮膚了也不覺得痛。
現在還不是時候,唐棠,你要忍住。
我在心裏告誡著自己。
一周前。
那天晚上不小心被林深看到了我與這具身體的相斥。
幾番糾結後,林深還是加了宮濟的微信。
他們聊了很多,宮濟與林深講了很多。
宮濟說,螂女每年都要進行一次蛻皮,根據他的計算就在後天,那便是螂女最脆弱的時候。一旦蛻皮失敗,螂女便會功法大減,現出原形。
「你放心,時機未到她不會動你的。在這之前,你必須取得她的信任。」
「隻要你在她換衣時往她皮膚上噴上這個,當晚子時她保準會現出原形。」
「到時要殺她不過是一腳的事,而我,隻要她的屍體。」
林深猶豫了很久,但親眼目睹我吃蟲子的他最終下定了決心要對付我。
畢竟對於他來說,與一隻螳螂同床共枕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惜,我透過重新放置在林深身上的複眼看到了一切。
我根本不怕,因為他們那點小把戲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但林深,你欠的債終究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