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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說,他不會告訴我任何事,如果我想知道,可以去問傅司予。
我被趕了出來,宋楠的反應也驗證了我的想法,傅司予一定在瞞著我什麼。
還沒來得及和傅司予對質,醫院就傳來了惡耗。
接到電話的我著急往外走,和剛回家的傅司予撞了滿懷。
“怎麼了?”
“我,我弟弟不行了。”我用盡全力才說出這句話。
男人扶住我,帶著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薑恩在搶救。
手術室的紅燈亮著,像是魔鬼的血盆大口要把我吞噬。
我已經失去爸爸媽媽,不能再失去薑恩了。
我一度哭的不能自已,傅司予說,不要擔心,他已經從國外請了專業的醫生過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給薑恩會診。
手術室門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
“薑小姐,情況不太樂觀,雖然搶救回來了,但還是堅持不了太久。”
病床上瘦小的人乖乖的躺著。
“姐姐。”
薑恩輕輕的喊著我。
他明明醒過來了,明明都可以開口叫我姐姐,為什麼,為什麼醫生還是沒有辦法救他?
“姐姐在,姐姐在。”
我抱住薑恩,又怕自己弄疼他,鬆了些勁。
“姐姐別哭,難看死了,我的姐姐是最漂亮的姐姐,不可以哭的。”
這話沒安慰我半分,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不停的往下墜。
傅司予給我發了條消息:醫生說薑恩的內臟衰竭的很嚴重了。
媽媽的病為什麼不能遺傳到我身上?
那天我在醫院裏陪著薑恩,躺在他的旁邊,像小時候那般抱著他,給他講著外邊的世界,講那些有趣的事情。
一開始,薑恩還能興奮的回應我,到後來隻有斷斷續續的一兩個字。
我一邊說,一邊擦著淚,這輩子的眼淚都快被我哭幹了吧?
薑恩沒等到旭日升起,也沒能等到傅司予為他請的醫生。
我心裏很清楚,這麼多年,薑恩隻是靠著那些儀器和藥水撐著,其實他沒有好轉,我做了那麼多,卻依然改變不了什麼。
薑恩臨走前告訴我說:要快樂,媽媽給你一具健康完好的身體一定是心疼你是女生,所以不忍心讓你受苦,要好好活下去,連帶著我的那一份。
他還告訴我,讓我不要哭,說他已經痛了很久很久了,他無法忍受這痛了,他想逃跑,想去找爸爸媽媽,在爸爸媽媽的懷裏撒嬌。
葬禮那天,我帶著薑恩,親手把他放到了我爸爸媽媽墓地的中間。
可能爸爸媽媽也怪我沒能照顧好薑恩,所以那天的雨一直下個不停,我想給他們點香卻怎麼也點不上。
薑恩的離開抽走了我的魂魄。我之所以那麼努力是因為薑恩,可如今他走了,我變得漫無目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我如往常一樣,醒來後下樓,客廳裏似乎來了客人,是傅司予的朋友。
“你不會要一直養著薑雲吧?”我認識這個聲音,這時傅司予生意也是生活裏的兄弟——方明昊。
“有什麼不可以嗎?”
“司予,你這樣,啊芙那邊怎麼辦?”
“我已經跟她說過了,她能理解。”
啊芙,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察覺到我的腳步聲,兩個人的談話也不在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