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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從他們的臉上讀出一些難過,後悔,悲傷。
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他們究竟會不會為我哭泣呢?
有一點點也好。
但我期待的事並沒有發生。
可我媽隻是麵無表情地說:“哦。”隨即掛斷了電話,像那天掛斷我的求救電話一樣決絕。
轉身拉著蘇佑進了電影院。
“媽,剛才那人說什麼?我沒聽清。”蘇佑問。
“沒什麼,是詐騙電話,說你姐死了。”
蘇佑隨即不耐煩地說:“裝死?死了更好,讓她永遠都別回來了。”
簡直是太可笑了,到現在他們還不承認我已經死了這個事實。
永遠都是這樣。
蘇佑說什麼都是對的。
即便是警察說的話,他們也不相信。
我昨天下班去火車站,中途有些餓了,想起火車站的飯會偏貴一點。
就轉路去了常去的一家便宜快餐店,是在一個巷子裏。
剛吃飽出來,我聽見身後似乎有腳步聲。
害怕的快速往外走。
可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手機從手中滑落,我拚命掙紮,可無濟於事。
我感覺自己正在被拖進巷子深處......
其實在這之前,還是有人關心過我的。
我剛上高中時,有一個朋友,那次發燒就是她送我去的醫院。
不過那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理過我。
我追上去抓住她的手,問她原因。
她像是碰見了什麼臟東西立馬甩開了手,厭惡地說:“你家人都告訴我了,初中人品差,打架鬥毆,差點被退學,還愛撒謊。”
“我爸媽不讓我跟這樣的人玩。”
“你以後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件廉價的商品。
我狼狽地跪坐在地上,聽著她說的這些話。
不知為何有些羨慕她,她的父母一定很愛她,才能一直維護她。
忽然不想再解釋什麼,我眼角含淚笑著承認道:“對,你說的都對。”
一陣風吹過,我知道,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感受了。
自此,謠言在學校傳開,我也再沒了朋友。
我媽和蘇佑看完電影出來時。
低著頭突然說了一句:“你姐還沒留給你買房的錢呢。”
蘇佑頓了一下說道:“對,我首付還差十萬,說好了蘇清給我補上的。”
“她現在玩失蹤這套,我看就是不想給我錢。”
我無奈地想到,自從我大學畢業,蘇佑就不讓我在家住了。
美名其曰女孩子需要鍛煉,我隻能在外租房。
才工作了兩年,又哪來的十萬存款呢?
不過現在倒好了,死了也算是一種解脫。
蘇佑想了想像是氣不過,拿出手機,打開我的聊天界麵,按下語音鍵:“蘇清,裝死很好玩是嗎?”
“怎麼,在外上班兩年還夥同朋友來騙人了?”
“你知不知道爸媽都有心臟病經不起嚇。”
“告訴你,蘇家供你到成人,不欠你的,你想死就死外麵,別死家裏看著鬧眼睛。”
發完這些語音,蘇佑挽著我媽的手母慈子孝地回家。
到家之後,發現我爸也在家,皺著眉頭,低氣壓。
他說道:“我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蘇清死了,連忙趕回家來看看。”
蘇佑翹著二郎腿,不以為意道:“怎麼可能呢爸,蘇清在外麵過得可好了,風生水起的,她這是夥同朋友來騙咱們呢。”
我此時想衝上去給蘇清兩個大巴掌,手剛伸出去,便穿過了他的頭,觸摸不到他。
看樣子我爸也相信了這隻是我的玩笑,我默默地歎了口氣,悲哀地想到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我死了啊。
此時,我媽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接通,按下免提鍵。
“您好,看蘇清的手機備注,請問您是她的母親嗎?”
我媽不知為何嗓音有些幹澀:“我是。”
“我是雲城警察局警員,剛給您打過電話但被掛斷了,在雲星巷子口發現了一具女屍,我們懷疑是蘇清女士,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警察局核實,我的警號是0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