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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分那天,我成了全市狀元。
媒體幾乎踏破了我家的門檻,他們都想采訪我這位「為癌症媽媽考出700分的狀元」
而我媽對外一直聲稱人淡如菊,都說這是孩子自己好學。
可是她送走媒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我房間,把高考試卷甩在地上,罵我為什麼實際分數比預估的低了兩分。
可是她找遍我的房間,卻隻找到一封我手寫的遺書。
媽媽,你說過我考上清華你就會開心,可是你騙了我。
五月的天台還是那麼的涼爽,我向下看,一批又一批的學生正在返校。
我知道,隻要再過一個小時,眼下這片廣場就會擠滿學生。
如果我跳下去的話,隻需要30秒就能達到這個效果了。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生命中最後的安寧。
現在正值假期,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我了吧?
「同學,快下來!那裏危險。」
「同學,你遇到了什麼問題嗎?如果是被同學霸淩了,家長和老師都會幫你的。」
我轉身看去,是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少年,怕驚嚇到我而不敢靠近。
我搖了搖頭:「你幫不了我的,因為霸淩我的人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我自從出生起,就沒在私底下見過我媽的笑臉。
人人都說她人淡如菊,不爭不搶,偏偏她的命又是一等一的好。
雖然學曆不高,但是一路讀到了研究生,又考上了我們市最好的重高編製。
還在27歲就和當時是副校長的我爸早早結婚,家庭美滿,老公疼愛。
可是隻有我知道,我媽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外表對人極好,可是內裏她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
在我出生那年,爸爸的消防員戰友去世,隻留下他老婆一個寡婦討生活,爸爸時常去探望。
媽媽表麵上裝作大度,實則經常拋下我去跟著爸爸去拜訪。
或許她認為這是夫唱婦隨,但是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了那就是一種監視。
鄰居都說爸爸媽媽是一對有善心的夫妻,於是我就這樣被丟給奶奶養大了。
突然有一天,媽媽出現在我麵前,她說從前都是她不好,想要補償我,將我從奶奶家帶走了。
可是到了媽媽家裏,我才發現,爸爸並不在這裏。
我問媽媽,爸爸去哪裏了。
媽媽本來正在收拾行李,聽到我說的話,就抄起手中的衣架往我手臂上抽。
「爸爸爸爸,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叫爸爸!你爸爸不要我們了,你還知道找爸爸!」
我從沒受過這樣的打,「哇」的一聲哭起來。
聽到我的哭聲,媽媽自己也忍不住了,她將我抱在懷中,自己也放聲痛哭:
「你爸爸他,為了那個外麵的女人和野種,不要我們娘倆了!他說我這麼多年隻知道工作,從來不關心你的教育,楓情,我愛工作難道有錯了?現在他要去撫養那個女人的野種,還要跟我離婚...楓情,你一定要聽話好不好?」
「楓情...你爸爸說他教書十年就培養出了那麼多清北的學生,你是我蘇韻的女兒,有我教,你一定能考上清華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