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一老大爺湊進另一個大伯，在他耳邊低聲耳語，轉而又發出了奸淫的笑聲。

「是啊，這我可以作證。你們看看我這氣色，就是吃他們家肉吃的，我老公吃了他們家肉，比之前威猛了好多呢。」

客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迎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案板上的肉很快賣完了，爸爸走上前，拉下門簾，說：「肉賣完了，大家明天再來吧。」

我們家肉鋪的聲音一直很好，從沒有過差評。我們家也靠著這間肉鋪，買了房子買了車子。我跟弟弟周末總是會在肉鋪裏寫作業。

但奇怪的是，我從沒見過爸媽進貨，隻知道他們每天開店前都會在備菜間裏呆兩個小時才出來，也許是在處理肉吧。

我每次想進備菜間看看，都會被我媽凶狠的眼神勸退。

最近，我總能隱隱約約聞到備菜間傳來了一股腐臭味。

起初，我隻是覺得可能是天氣熱了，豬肉臭了，可我湊近觀察了下那些肉，一塊塊新鮮水靈，哪有一點點腐壞的痕跡？

我又問弟弟：「你有沒有聞到我們家肉鋪有股腐爛的味道？」他說：「姐，我們家是賣肉的，難免有點味道，我也聞到了一點，可能是店開久了，熏入味了吧。」

我們家店的生意越來越好，媽媽卻經常愁容滿麵。有一天我在午睡，半夢半醒間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老公，怎麼辦呀，那東西最近胃口越來越大了，我最近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差了，我們要不把它送走吧，這些年賺的錢也夠多了，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別人恐懼我貪婪，別人貪婪我恐懼。我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那東西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當初抓它費了老大的勁，不得榨幹它最後的利用價值嗎？我們就應該趁它沒用之前多賣點肉。我打算去城南開個分店，之後再開到省裏去！我要買十套，噢不，二十套房子！再說了，兒子女兒不都長大了，讓他們也分擔點。」

「你瘋啦！我不允許你打兒子的主意！家裏的生意你可別讓壯壯沾染上一星半點！」

「壯壯之後還要娶老婆，我們還要養老，一套房子肯定不夠！那東西胃口這事你別擔心，你不想讓壯壯參與，我們還有佳佳呢，一個要嫁出去的賠錢貨，成天吃我們的用我們的，是時候讓她也出份力了。」

「那…就聽你的吧。」

我佯裝沒聽見，背後的床單卻已被汗水浸濕。

我又同往常一樣，去肉鋪寫作業。

媽媽突然臉色鐵青，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捂住額頭。

「媽，你怎麼了？」

媽媽張開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子直直得倒了下去。

爸爸見狀，趕緊帶媽媽去醫院。

我把店關了後就回家了。

半夜，我收拾東西才發現有作業忘在肉鋪了，我便打車去取。去的路上，我莫名地感受到一陣心悸。

夜晚的小路靜得可怕，雨後濃霧泛起，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我的腳步沉重，心慌的感覺更甚。

拉開生鏽的卷簾門，預想中放在桌子上的作業本不見了。我隻能開燈去尋找。

我從來沒在半夜來過肉鋪，昏黃的燈光搖曳，案板上是暗紅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血腥味。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