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貴妃聞言抬手示意太監鬆開。

“哦，你有什麼辦法？”

我跪下低著頭開口。

“奴婢會些修補方法，修補後的衣服幾乎看不出痕跡，請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

我說完後，一片沉默。

林姑姑悄悄看著我似乎是告訴我不要胡來。

我給她了一個確定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你修補要多長時間？”

“三天。”

聽到我說三天，張貴妃思慮片刻後開口。

“本宮隻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修補不好......”

張貴妃把手中的茶放在桌上。

“多謝娘娘。”

“本宮乏了。”

我磕頭後，與林姑姑一起離開。

再次來到張貴妃宮中時，她看到我修補好的衣服更生氣了。

“這就是你修補好的衣服？”

張貴妃把比之前被燒時又多了好幾個窟窿的衣服丟到我麵前。

太監見狀就要來把我拖下去。

“娘娘試過之後再發落奴婢也不遲。”

張貴妃聞言，讓侍女拿了衣服進去換。

不多時，貴妃笑著出來。

“這衣服全然沒有被燒過的痕跡，還有縷縷幽香，正合本宮心意，有賞。”

“多謝娘娘，奴婢不敢領賞，一切隻不過是將功贖罪。”

張貴妃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錦繡。”

“錦繡啊，本宮記住你了。”

我是活下來了，林姑姑和幾個繡娘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知道，她們被張貴妃殺了。

之後皇帝的壽宴上，張貴妃穿著那套舞衣嫵媚又多情，豔壓四方。

皇帝接連好幾日宿在未央宮。

張貴妃可謂春風得意。

聽在壽宴上的人說，皇上在張貴妃跳完之後誇讚貴妃，是天生的美人，連出汗都是香的。

張貴妃確實長得極美，明眸皓齒，肌膚勝雪。

但那香氣，是我在那天晚上花了一夜時間故意熏上去的。

用的是我娘教我的，她獨創的熏香技法。

用此法香氣入衣，經久不散。

但我在裏麵加了藥，出汗後會慢慢滲透進張貴妃的肌膚。

她害死了我娘，我怎麼會讓她那麼輕易就如願以償呢？

我娘的刺繡是一絕。

她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那天宮裏來人，說有位貴人要找我娘做一件衣服。

我娘花了好久繡成一件百花錦衣。

看著衣服上的栩栩如生的花朵，我開玩笑說，

“娘親的花繡得那麼逼真，會不會把蝴蝶都引來？”

娘親看著我笑笑沒有說話。

那衣服最後真的引來了蝴蝶，穿那件衣服的湘妃得到聖寵。

但我的娘親再也沒有回來。

她在出宮時被湘妃的死對頭張貴妃帶走，身上被紮了無數根鋼針，被扔到亂葬崗。

我找到娘親時，她身上的血早已流盡，全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光滑的肌膚，全是瘮人的針眼，死不瞑目。

我娘親進宮前說，回來後要教我她的拿手絕學。

一直討厭刺繡的我從未像當時那樣想讓我娘親教。

我娘不在了，我學的那些歪門邪道也再也沒人管我怎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