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到了該換位置的時候便又出去了。
路上遇到了兩個世家女,剛一碰麵,那兩個世家女便嚇得跑遠。
還看見了一具血泊中的屍體,受傷的地方是心臟處,一劍斃命,想必是某個武將世家女的手筆。
隨處可見的太監宮女卻一個都沒有見到,大概是宇文殊派人把他們都聚集在了一處,不讓他們打擾這場遊戲。
偌大的皇宮靜悄悄的,長長的宮道上一陣風吹過,隻飄下了幾片落葉。
我漫不經心走著,腦海裏突然湧入了許多原本不存在的記憶。
明明我從沒來過皇宮,這些道路卻如此熟悉。
一股眩暈感襲來,我趕緊扶牆休息。
我想起來了。
這次選秀本應是嫡姐謝婉入宮選秀,宇文殊當時選了嫡姐當了皇後。
我時常入宮探望她,幾月後,她卻死在了宇文殊想出來的遊戲裏。
那是一個猜人頭遊戲,十個太監從他們麵前走進空房間。
宇文殊讓她猜房間裏有多少人頭。
嫡姐說十個。
宇文殊便笑著讓她走進房間數一數。
她一進去,房間裏確實是十個太監,也是十個人頭。
宇文殊卻搖搖頭,「是十一個。」
嫡姐掉入了陷阱,她輸了。
侍衛把她和十個太監的人頭一一割下,十一顆人頭整整齊齊擺好。
我爹得知這個消息,當場昏了過去。
但他和其他大臣一樣,老老實實的繼續著他們的人臣本分。
無論宇文殊的行為有多麼驚世駭俗,有多麼令人發指。
他們都沒有想過推翻宇文殊的統治。
於是嫡姐的仇隻有我自己報了,我進了宮,偷偷給宇文殊下了蛇毒,他痛苦的死去了。
那些記憶如此熟悉,所以我這是遇到了話本子說的重生嗎?
一大早就進宮了,此時肚子有點餓了。
順著記憶裏的路,我來到了禦膳房,正要開門進去,忽地感覺不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味,細細聞卻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拿腳用力一踢,並快速閃到一邊,門頂上有一個簡單機關,一把菜刀飛快落下,如果剛剛我直接開門,此刻它可能已經插上了我的腦袋。
見一擊沒中,躲在暗處的世家女出來了。
一共四人,她們手上握著帶血的武器,緩緩包圍我。
我看見她們的臉,一個都不認識。
為首握劍的女子開口,「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自己運氣不好,遇到了我們。」
四人衝向我,動作配合得很有默契。
她們的動作在我眼中不停的放慢放大。
從小我便意識到我和他人不同。
不似嫡姐喜歡琴棋書畫,我更喜歡研究各種各種奇異的事。
我腦袋裏總是有很多疑問。
為什麼天空是藍色的?為什麼要遵循朝廷頒布的法令?
為什麼女子隻能呆在後宅?為什麼到了一定時間朝臣要把女兒送進宮選秀?
有次嫡姐在青藤下繡花,一條黏膩的花蛇吐著信子靠近,她立刻嚇得驚慌失措,我卻快步向前抓住了它七寸,再狠狠的把它摔到地上。
那蛇當場斃命,嫡姐臉色煞白,我讓她先走,我來處理後續。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好奇的蹲下來,拿出一把小刀,細細的一寸寸剝開蛇的皮,取出它的膽,又把它的脊椎骨抽出。
這件事在府上傳開,所有人一致認為我是個瘋子。
隻有嫡姐溫柔的摸摸我的頭,歎氣道「楹楹並不瘋,隻是你的好奇心太旺盛了。」
不,姐姐,我是瘋的。
我眼裏的世界跟你眼裏的不一樣。
我能看見事物運行軌跡,能看見蝴蝶如何飛舞著翩翩翅膀。
能看見蛇爬行的方向,能輕而易舉的抓住它的七寸,又按照某個角度和一點力氣就能把它當場殺死。
所以我替姐姐進了宮。
如果宇文殊還要玩那個腦袋遊戲,我會跟他說有十一個,然後把他推進房間裏。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來這個吃人的皇宮。
所以等那四個女子圍上來的時候,我並不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