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我請假了。

直到中午才醒來。

見書房的門開著，趙賢在裏麵辦公，我有些意外他在家。

“老婆，你醒了。”趙賢聽到腳步聲抬頭，他推了推金絲邊框眼鏡，朝我走來想要抱我。

我的狀態很不好，黑眼圈很深。

即使過去一個晚上，我腦海裏還是不自主會浮現那些劇情畫麵。

我後退兩步，疑惑地問：“怎麼沒去上班？”

趙賢沒在意我異樣的舉動，他捏住我柔軟的後頸，嗓音裏的笑意懶悠悠的。

“新婚，得在家陪老婆。”

時間倒退，我想起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那天是個豔陽天，我原本跟趙賢約好晚上去市中心看無人機表演，

結果趙賢突然被老師叫走，沒辦法學業最重要。但已經打算好的行程，我並沒打算放棄，我自己一個人去的。

我至今都還記得，當時趙賢頭發被汗水浸透，在秋天裏他的背上硬生生有汗水若隱若現。

本不該出現的人，突然出現。

那一刻我想，這輩子就他趙賢了。

趙賢站定在我麵前，從背後拿出一朵豔麗的玫瑰花。

身後是精彩的無人機表演，耳邊熱鬧的聲音不絕於耳。

可我們卻像是聽不見一樣，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我問：“你怎麼來了？”

趙賢笑得溫柔：“女朋友都來了，得陪著。”

時空重合在一起。

隻是不知道人還是不是眼前人。

早餐都是趙月做好的，平時這個時候按理來說趙月是在家的。

趙賢將我常吃的幾樣擺到我麵前。

驕傲地書名：“你看月月多厲害，什麼都會做。”

我沒動筷，偏頭去看趙賢。

趙賢疑惑的回看我，摸著我的臉擔心地問：“老婆，怎麼了？”

良久後，我像是深思熟慮般帶著肯定的語氣開口：“明天讓阿......你妹妹回爸媽家吧。”

趙賢給我表演了一個川劇變臉。

我心臟一陣抽痛，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拚命忍著。

真相其實很簡單，簡單到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能發展。

隻是從前我們不曾去懷疑，也不敢去懷疑。

我艱難地勾起嘴角：“我們剛結婚，她在這也不方便，而且爸媽那邊也想她了，前幾天還打電話來問我她什麼時候回去？”

“我想著就今天讓她回去。”

趙賢你看，我是給過你機會的。

如果他這時候用心去看，就會發現我此刻就像一塊破碎掉的鏡子，拚不起來。

趙賢沉默不語，臉色難看。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空氣彌漫著暴風雨到來前的氣息。

直到開門聲響起。

趙月抱著一捧玫瑰進來，目光自然而然的先看向趙賢，隨後才打破沉靜地開口：“嫂子，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氣了，他就那樣。你跟我說，我幫你揍他。”

趙月一副站在我這邊的模樣，話落裏又透露著她和趙賢的親密，就好像兩人才是夫妻，我是外人一樣。

一個人是怎麼做到在心愛人麵前讓他跟其他人在一起的。

她真的很厲害。

我像是被人丟進海水裏般難受，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對她笑了笑說：“你今天自己回爸媽那裏吧，她們想你了。”

我停頓了一下裝作不好意思羞澀地說：“再加上你在這裏，我跟你哥想幹什麼也不方便，你說是不是？”

頓時，趙月有些手足無措。

不得不說她演技很好，隻是一瞬間她聲音就帶著哽咽：“嫂子，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是飯菜不好還是什麼？你跟我說，我一定改。”

看著她這幅表情我突然想到第一次去趙賢家見家長。

那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三年，在這之前我很少聽到他提到家裏人，更不知道他還有個繼妹。

那天趙賢打來門，一個穿著吊帶長裙，笑容甜甜的女生衝過來就將趙賢一個熊抱，趙賢也很快回抱住，還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調皮。”

當時我傻在原地，差點哭出來，好在趙賢趕緊解釋了兩人的關係，我鬆了口氣就沒在多想。

現在想想，當時的趙月甜甜地叫我嫂子，挽著趙賢的胳膊對我說：“嫂子放心，以後我哥欺負你，我幫你揍他，他最我的話了。”

時間在前進，有的事一直沒變，是我眼瞎沒看清。

......

我搖了搖頭：“都不是。”

“嫂子，我......”趙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哭，就被趙賢打斷。

趙賢語氣不善，可以說是帶著怒火的吼出來的：“夠了。”

他目光冷漠地看著我，直接喊我的名字：“宋清清，你夠了，她是我妹妹。”

趙賢有多久沒有喊我的全名，五年了，就連我們有次吵架鬧分手都不曾這般。

現在為了趙月，我成了飯米粒。

心底從昨晚就開始積壓的怒火燃燒起來，我厲聲質問：“你敢說她隻是你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