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見了月霜的聲音。
她不是因為驚了賈蓉蓉的胎被杖斃了嗎?
我撐著想坐起來,卻感覺胸口猛地一疼,「嘶。」
「小姐小心」,月霜趕忙扶住我,「軍醫說了,您這傷險的狠,再差兩寸就傷到心臟了。」
我看向四周。粗糙的被子,簡易的床褥,和淩亂的營帳。再加上我心口處的傷。
這不是五年前我17歲那年的洛城一仗嗎?
我深吸兩口氣,顫抖地抓住月霜,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這個是好的。
然後抓起椅子上的鬥篷,大步走出營帳外,不顧月霜在後麵急急的叫喊。
剛掀開簾子,一個少年的身影驟然衝了過來,麵容尚有些稚嫩但申請嚴肅,「姐姐怎麼起來了!你這次傷的重,不好好修養是要留病根的。」
是陸玨。16歲的陸玨,還沒有因為要證明自己的忠心自廢雙臂,還沒有因為南越國遺孤的身份被賜下毒酒。
我趕到侯府時已經晚了。那個牽著我衣袖仰頭笑喊「姐姐」的孩子,那個持劍站在我身前大喊「姐姐退後」的少年,已經倒在地上,拉著我的裙擺,努力壓著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用最後的力氣說,「姐姐好好的…」
我上前兩步,將他死死地按進懷裏,一向平穩的聲線帶了些哭腔,「小玨…」這樣好的少年,還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麵前。一切,都還在起點。
陸玨有些僵硬。
自他漸漸長大,我們之間很少有這樣親密的動作。他雖然不解,但還是抬手環住了我,「姐姐別擔心,小玨在…」然後學著我小時候哄他的樣子,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推開他,擠出一個笑,「嚇到你了」,隨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去幫姐姐辦件重要的事。」
前世,我在前打下洛城後,兄長薑轍才攜賈蓉蓉從後方進城。洛城太守為了保命,向我兄長秘密獻上了城北山中一個小金礦的地圖,後來全入了他和賈蓉蓉的私庫。
如今我既回來了,這錢自然要攥在自己手裏。
「你現在往洛城太守家去,就問他北邊山裏的東西在什麼位置,他必然給你一張圖紙,」我囑咐著陸玨,「拿到後,殺了他。」
陸玨抬頭驚訝看我。薑氏每攻打一城,不傷老弱,不傷婦孺,不傷投降之人,已經是不成文的軍規。如今我卻要帶頭打破。
「無妨」我揉了揉他的腦袋,「王益之是個貪官,殺了他算是為民除害。那張圖紙你誰也不要說,悄悄拿回來給我。」
「是,小玨明白。」陸玨自小聽我的話,此時我要搶要殺,他二話不說轉身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