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爹娘的關心、沈晏的愛護、百姓的愛戴。

似乎都無限轉移給了叛徒沈香凝。

我無力的解釋變成了掩飾，根本沒人相信。

待在漠北期間，李獻不止一次的向我示好。

勸我歸降漠北。

都被我拒絕。

我不會背叛我的國家、我的家人、我的愛人。

我身體裏流淌著的血脈，不允許我做這樣的事。

所以即使服了毒藥，我也要回來。

回到大遼，手刃沈香凝。

逼問她為什麼要做這樣事。

沈香凝自小就是我的貼身丫鬟。

雖是丫鬟，但爹娘對她很好。

連我也將她當自家姐妹，無話不說。

就連沈晏邀我一同出遊都會帶著她。

這次征戰，我原不想帶她一起前往。

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

雖說她是女眷，不用去前線，我卻仍舊有些擔心。

但她執意要服侍我的起居。

卻不想她早有預謀。

皇宮外，宇文家的馬車早就離開。

我狼狽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大遼的冬季冷得嚇人。

我的嘴裏滿是血腥味，牙齒凍得上下打顫。

一陣天旋地轉襲來，意識徹底離我而去。

夢中，我夢到了一些場景。

沈香凝在偷了我的兵符後，騎著馬送去了漠北。

之所以她能夠全身而退不被漠北的士兵射成篩子。

就是因為她原本就是漠北的派來的探子。

從小時候被我爹媽在大街上撿到開始。

她就偽裝成楚楚可憐的賣身女孩。

誰能想到這麼弱小的孩子能是訓練有素的探子。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優勢，很快潛入我的家族。

背地裏一直與漠北有書信往來。

這次征戰，便是漠北扳倒大遼的第一步。

隻要皇帝除掉我，大遼的軍隊實力便會下降許多。

漠北就有可乘之機。

沈香凝一步步按照漠北的計劃，為我們設下圈套。

我被漠北俘虜後，李獻讓她不要殺死餘兵，畢竟那些都是殘兵敗將，對漠北造成不了實際傷害。

於是沈香凝故意編造謊言，對將士說她聽到了我私通漠北的談話，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大遼。

李獻的計劃天衣無縫，大遼的皇帝沒有任何懷疑。

大家都認定了是我投敵賣國。

而沈香凝卻成了大遼的英雄。

她大義滅親，冒著極大的危險帶著剩下的餘兵逃了回來。

拯救了許多生命。

她回到了宇文家，爹娘在痛苦的知曉我是“叛徒”的情況下，將對我的愛都轉移到了沈香凝身上。

沈香凝也做出了要在爹娘前盡孝的姿態，不久後便搖身一變。

成了宇文府上的大小姐。

沈香凝與我不同，她嬌俏，活潑惹人愛。

在與沈晏的多番接觸下，成功拿下了他的心。

[沈哥哥，你說我倆為什麼都姓沈？]

[難道是因為你我的爹娘都姓沈？]

沈晏抱著她，坐在欄杆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沈香凝莞爾一笑，低下了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麼，因為我根本沒有爹娘，是宇文家給我取的姓，我就是覺得好巧！]

她低落的垂下了眉目，惹得沈晏趕緊握緊了她的手。

[說什麼呢，你現在是宇文家的大小姐，怎麼還說自己沒有爹娘。]

沈香凝搖了搖頭，眼裏擠出一抹淚花。

[不，宇文府裏的大小姐始終都是善依姐。]

[別再提她。]

沈晏低咒了一聲。

睜開眼，這一夢就是好久。

我撐起身子望了望四周。

不是我家。

[你醒了。]

是沈晏的聲音。

他站在不遠處，沒有過來扶起我，而是冷眼旁觀著我的無措。

我摸了摸臉頰，冰冰涼的，已經被敷上了藥。

[沈晏......謝謝。]

[醒了就趕緊回去吧]

他在下逐客令。

[沒想到，連你也不相信我。]

[你將兵符和眾將士的性命交給敵人，讓我怎麼相信你！]

他皺著眉，語氣冷冽，一副從來不曾看透我的樣子。

明明是我最愛的人。

從前他曾說過，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會選擇相信。

可現在他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

都像鋒利的刃紮進了我的心裏。

[沈香凝才是罪魁禍首，她是漠北的探子。]

[李獻要我的命，他給我灌下毒藥，再將我放回來，要我折辱而亡。]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我的臉變得火辣辣的疼。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今天挨的第幾個耳光了。

萬萬沒想到，給我這個耳光的，是我曾經認作未來夫君的人。

我捂著再次腫起的臉頰，茫然地看著他。

沈晏的眼裏充滿了鄙夷。

[宇文善依，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漠北給了你多少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