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心地衝進家門時,正看到爹給爬上樹摘果子的沈香凝扶著梯子,娘正擔心地囑咐她慢些。
如果不是沈香凝的身影與我大相徑庭,我都懷疑這是自己眼花。
再見沈香凝,我還沒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便像一支怒意滿滿的箭,躥到了樹下,一腳踢開了木梯。
沈香凝嚇得大叫一聲,從高處摔了下來,倒地不起。
爹娘見到蓬頭垢麵的我,愣了一下,隨即衝著仆從大喊。
[來人!哪裏來的瘋女人,誰讓她進來的。]
他們沒認出我。
[爹娘,我是善依啊!]
[善依?]
爹娘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們沒有欣喜過望,而是站在原地皺著眉,思索著什麼。
[你還有臉回來?]
爹怒不可遏的吼了一聲。
聞及院子裏聲音的沈晏從後廚衝了出來,見沈香凝倒地。
大力推開了我,扶起受了傷的沈香凝,為她查看傷口。
[善依姐,你怎麼回來了?]沈香凝杏眼圓瞪,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冷哼一聲,道
[怎麼?現在害怕了?你偷我兵符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善依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咬著唇,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啪......
一個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父親蒼老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就像在看戰場上的敵軍。
[你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有臉回來,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們宇文家不求你光宗耀祖,隻求你不要連累宗親。]
父親顫抖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憤怒。
一旁的沈晏又來火上澆油。
[明明是你將兵符拱手送與漠北賊人,還冤枉香凝,宇文善依,我真的看錯你了。]
沈晏緊緊抱著沈香凝,站在樹下,就放佛他們才是一對璧人。
[你......你馬上跟我進宮麵聖。]
[如果讓皇帝知曉我們宇文家窩藏叛賊就不好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字裏行間充斥著對我的批判。
這時,我才知曉李獻的真正用意。
這個局就是他做的套,他不僅要讓我身死,還要我心死。
他說過,不是針對我,是針對整個大遼。
隔日,爹“大義滅親”,將我送至皇宮。
望著歌舞升平的大遼街景,我心生酸楚。
我在大遼生活了二十八年,在這裏,這樣的年齡還不婚嫁的算得上老姑娘了。
我曾與沈晏約定,等我從漠北歸來,卸下這厚重的甲胄之時,就是他上門迎娶我之時。
可如今,我剛離開一年,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