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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馬上反應過來和我解釋,“不是這樣的,阿祈,我是一時被氣懵了才說錯話!”
“你別放心上,我就是......你知道,我嘴巴笨,不會說什麼哄人的漂亮話......”
我盯著被她攥的緊緊的手臂,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特別狼狽,從小對我好的人不多,林妍勉強算一個。
脫口而出的話往往是壓在心底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在嫌棄我。
從前點點滴滴的甜蜜回憶化成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紮進了我心裏。
我不知道該向誰傾訴心裏的痛苦。
她說她嘴巴笨,可我看她的口才分明好的很,不然怎麼在這幾年裏把我耍得團團轉。
我試圖擺脫她的桎梏,可不知道她今天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緊緊地揪著我不撒手。
“阿祈......”她眼眶發紅,聲音不自覺軟下來,“沒告訴你我和懷川的關係是我不對。”
“但是你這次把我一個人扔在婚禮現場難道就沒錯嗎?我們之間隻能算是相互扯平了。”
他身後的人拍拍她的肩膀,從口袋裏抽出紙給她擦擦眼淚,“別哭了,妝都哭花了?”
他朝我伸出手,鄭重地介紹,“你好,我是陸懷川,是妍妍的......發小。”
“我前段時間剛從德國回來,還沒來得及和你見麵。”
“讓你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和你解釋清楚的。”
林妍一聽瞬間不樂意了,嚷嚷著開口,“你和他道什麼歉啊!你又沒做錯什麼!”
陸懷川把她往後拽了拽,低聲訓斥了一句,“別胡鬧!你還想不想結婚了?”
我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這話說的好像我是什麼逼良為娼的壞人一樣。
原來他們是發小啊。
多美好的形容詞,小說裏的青梅竹馬有一天竟然會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身邊。
可惜了,我從小性格孤僻在孤兒院裏不討人喜歡,從來沒有過什麼發小,也沒有過什麼青梅。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懷著什麼樣的感情,我隻是突然明白原來我才是那個天降第三者。
原來當初林妍主動向我示好隻是因為我這張長得和陸懷川有幾分相似的臉。
原來,這麼多年我一直被人當成了另一個人的替身。
可憐我還一直以為這世上有一個人是真的隻為我而來。
林妍不會知道我原來的名字叫徐宋七,隻是因為院長姓宋,而我是孤兒院裏排第七的孩子。
我的名字和我的出生一樣潦草。
我曾把林妍主動向我伸出的手視為灰暗人生裏的救贖,可回過頭來才發現。
她伸出的那隻手從都不是為我。
她當初選擇我,也許是以為她和陸懷川這輩子都沒可能了,哪怕是看著這張和陸懷川相似的臉她也滿足了。
又或許,從頭到尾我都隻是她用來刺激陸懷川回國的一個工具人。
那我呢?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麼?算笑話嗎?
林妍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她皺起眉頭把陸懷川擋在身後。
“許頌祈,你夠了!你就非得逼著懷川給你道歉是不是?現在他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要幹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說她就已經給我扣上了一頂天大的帽子,她見不得陸懷川受半點委屈,卻可以隨意地出口指責我。
她的愛與不愛,好像都格外地明顯。
我抿緊唇,從心裏的鬱氣難平到最後歸於平靜,我隻用了幾分鐘消化這個消息。
沉默良久,我掀起眼皮直勾勾地對上她的眼睛,“林妍,你們昨晚在酒店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