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他們都在討論顧憶柳和傅明哲的婚事。
隻有我一個人像個餓死鬼投胎,拚命地往嘴裏塞著飯菜。
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葷腥了,甚至連吃飽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送去精神病院的人,大多數都是被家人厭棄的。
除了個別會被優待,更多的是像我這種沒有人在意關心的病人。
“玉宸,你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突然被顧叔叔突然點到名字,我顧不得咽下口中的飯菜,猛地站起身,含糊不清地喊了聲“到”。
桌上的幾人頓時笑開了花。
我又一次成了小醜。
顧叔叔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是送你去調養身體,怎麼感覺還去當兵了呢?這是自己家,不是在戰場上點兵點將。”
可是,精神病院是比戰場還要可怕的存在。
我緩緩坐下,佯裝鎮定地吃著飯菜,一口接著一口。
桌上的飯菜隨著我的舉動逐漸減少,而其他四個人依舊在談笑風生。
這場虛偽的接風宴終於到了尾聲。
顧憶柳去送傅明哲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回到了房間。
等到身體躺在柔軟的床上,我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逃離了那個魔窟。
床很軟,不再是連枕頭被子都沒有的硬板床。
哪怕肚子此時漲得難受,我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真情實意的笑。
我如今的願望,隻想要吃飽喝足,陪在媽媽身邊。
漸漸的,我睡著了。
我以為回家後的第一晚我會睡得很好,可沒想到夢裏的我依舊在遭受霸淩。
夢裏那些護士在用針紮我,用腳踢我。
起初我會反抗,會哭泣,會求饒。
可她們不僅不放過我,還把看我出醜作為一項有趣的活動。
而我的繼姐,就冷冷地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被欺辱。
我被嚇醒了,而肚子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蜷縮成一團。
我慘白著臉,迫切地想要喝一杯熱水緩一緩。
可我沒想到,本應該早就離開謝宅的顧憶柳正好回家。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動靜,她朝我投來不耐煩的眼神。
“大半夜的不睡覺,到處瞎逛什麼?”
“抱歉,我隻是想杯水。”
我抿嘴,朝廚房走去,在接水的時候,卻因為胃部的疼痛,滾燙的熱水直接灑在了我的身上。
而手中的杯子被我摔在地上。
我立馬蹲下,慌亂用手把那些碎片扒拉在一起。
這是頭上有陰影投來,我連忙用帶血的雙手護住腦袋。
“我錯了,別打我了,我會乖乖聽話的。”
顧憶柳再次用那種詫異的目光看向我,“謝玉宸,精神病院有人欺負你嗎?”
她怎麼可以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我。
我這三年所遭受的罪,不是她特意囑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