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高考如期而至,有了充分的複習,再加上前世的一點記憶,我幾乎可以確定收獲這份穩穩的幸福。
那對母子對我的學習完全不上心,隻是在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都拿回去了錄取通知書後,才象征性地來問一下,得知我的大學,也沒有做出評價,隻是在別人的讚賞中順嘴一提:“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回了家就原形畢露,一個想讓我放棄上大學,在家裏當保姆,一個隻關心我的工資。
還好我工作的店老板比較好,允許我晚上睡在店裏,所以一整個暑假也沒回去幾趟。
臨近開學的那幾天,店裏依舊忙碌,吵鬧的環境裏,我的手機鈴聲還是那麼刺耳。
電話那頭傳來了母親的聲音:“若若,你快回來吧,有人說你哥賣的藥是假藥,在咱家不肯走了。”
多新鮮呐,感情他是第一天賣假藥?
我用頭將手機夾在肩膀上,手上的動作沒停,敷衍道:“怎麼會呢?我哥不是說你吃了之後身體好多了嗎?說明寶身丸有療效啊。”
“若若,他們說要讓你哥賠錢,不然就要報警了啊若若。”
好啊,終於有人肯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了,我欣慰點頭:“那就報啊,反正咱們寶身丸是貨真價實的好藥。”
“若若,媽求你了,你就救救你哥吧,媽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進去了我怎麼辦啊......”
我愣住了,對啊,我哥進去了我怎麼辦?誰來照顧媽啊?又落到我頭上?那可不行。
“若若,這些人說給你介紹工作,你的工資就抵債了,你看行不行?”
待在別人家裏不走的人能是什麼好人,他們介紹的工作是什麼正經工作?這些我媽應該明白吧,為了給兒子還債,把即將上大學的女兒送到哪種地方?
“哈哈。”我突然釋懷地笑了:“媽,你覺得呢?”
“若若,他是你哥,你幫他不是應該的嗎?你哥以後還得結婚,還得生孩子,媽就指望他了,剛好,你大學也不用上了,直接上班,你要是不幫他,咱們家就隻能賣房子了。”
你看,我的媽媽寧可毀掉女兒的人生,也不會讓他的寶貝兒子進監獄的。
想通這些後,冷冰冰血淋淋的現實終於擺在了我麵前,但我還是不願相信,想要親自求證。
“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我到底是你的女兒,還是這個家的工具人?”
電話那頭冷了一秒,隨即是更猛烈的攻擊。
“你什麼意思?你問這個幹什麼,你是我的女兒,你就得管我一輩子——你不想管我了?!你果然是個白眼狼,賠錢玩意兒,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女兒的身份,你趕緊回來——”
我掛斷了電話,連夜上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