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別,尊卑禮節,崔睿比我更清楚。
崔睿見我與之前大不相同,訕笑道:“二皇子誤會了,臣隻是無意經過,並非在等什麼人......”
想起前世他將布陣圖拱手相讓,我似笑非笑地邁近。
“啪”一大聲,將他打跌在地。
崔睿被打得發懵,捂著通紅的臉,眼神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但是他這種韜光養晦的狼,還是轉變了目光,“二皇子,今天莫不是被哪個宮女太監惹惱了?拿臣撒氣,臣甘之若飴。”
“可是,二皇子別忘了,我是將軍府的世子,要是被皇上看見了,問起我的傷,我是不敢犯下欺君大罪的......”
我醍醐灌頂地拍掌,繼續命令侍衛將他押倒跪在我麵前。
“隻要我不娶燕憐兒那個女人,父皇又怎麼會不偏寵我?我可是父皇最愛的貴妃的獨子。一個世子,一個皇子,你猜猜皇上會怎麼選?”
崔睿瞳仁大顫,“二......二皇子不娶燕憐兒了?!!”
“我要娶的人,可不是弱國公主。像她那樣的女人,配不上本皇子。”
說完,我吩咐道:“崔睿未經允許擅闖本皇子的宮殿,不分尊卑,不知禮節,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崔睿瞳仁顫得更加厲害。
我就坐在他的正前方,看著他被打得口吐鮮血。
看見他屁股開花,我才快意轉身離去。
不過幾個時辰,皇兄太子便將我召到了東宮。
此時燕憐兒正在太子身邊梨花帶雨。
旁邊還有穿著屁股棉墊的崔睿。
他們在太子麵前應該說了不少我的好話。
我不甚在意,向太子行禮,“皇兄此次召見,是有什麼好酒美人要賞賜給皇弟嗎?”
太子李裕厲聲嗬斥:“李珞,跪下!”
我挺直腰杆,“憑什麼要跪?”
“你將孤的救命恩人傷成這幅模樣,還仗勢欺淩當朝世子,你敢說這樁樁件件有哪件冤枉你了?!”
李裕的聲音蕩漾在東宮殿內,威嚴迸發,浩浩蕩蕩。
可我挺胸抬頭,膝蓋不曲半分。
聲音比李裕更甚威壓:“我身為澧國二皇子,身份尊貴無比,想罰他們便罰他們,還需要理由不成?”
李裕直愣愣地盯著我。
我繼續道:“打兩隻狗,我也看主人,我與皇兄本是同根生,從小一起騎馬練劍上學,我們兄弟的情誼可別被外人挑撥了。”
李裕一動不動,倒是燕憐兒等不住了:“嗚嗚,太子哥哥要為憐兒做主呀!”
說完望向崔睿,他即刻聽命,附和道:“太子殿下!二皇子不跪是不把您放在眼裏啊!”
旋即,李裕指著我大喊:“來人!將李珞押下去,罰三十大板!”
燕憐兒倚在太子的腿上,極其挑釁地瞪著我。
侍衛將我包圍。
我拔出腰間匕首,“這是父皇賞賜給我的,要我護好自己,你們誰敢傷我?”
一群人立刻猶豫不前。
我萬分嘲諷地對燕憐兒道:“你白日裏還聲聲哀求對我一心一意,要我娶你,現在又攀附上我的皇兄,你這個女人真不知羞恥啊!”
燕憐兒聽罷,忍著疼痛也要站起來,哭得楚楚可憐,“太子哥哥!您還是別為我做主了,我死了算了!”
崔睿:“太子,二皇子這是在炫耀皇上偏心他!賜給了他匕首,卻沒賜給您呀!”
李裕抱著燕憐兒,沉下眼眸,厭惡看著我。
“李珞,我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幅模樣。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是我變了,還是皇兄變了?太子要不要捫心自問?”
前世,我對他畢恭畢敬,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他的股肱之臣,左膀右臂。
可是他卻為了燕憐兒,從一個英明睿智的國之儲君,變成了貪花貪色的昏庸之輩。
我以為隻要我真心輔佐,就能讓他改變心意,回到那個君臣相宜的時候。
可直到死前,我才大悟。
我與他根本不存在兄弟情誼!
東宮鬧劇直到皇後娘娘抵達才結束。
侍衛後退兩邊,母後從中間走來。
燕憐兒還想扮慘,被母後一聲掐滅喉嚨:“我想跟兩個兒子好好談談,其餘無幹人等退下吧!”
很快,整個東宮隻剩我、李裕和母後。
母後站在我們中間,矜貴開口:“皇上正在準備事筵,你們別吵到皇上那兒了。”
說完,她麵向我道:“珞兒,燕憐兒隻是個弱國的和親公主而已,你何必與她計較......”
李裕想說什麼,還是被母後的眼神逼退。
母後總是這樣偏心太子,對我這個額娘香消玉殞,被她撫養的養子總是柔聲笑語,實則隻為了給李裕鋪路。
前世我活得形似傀儡。
這一世,我必要將所有屬於我的一切,全都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