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爆發後,女兒感染了登革熱。
醫院下了十次病危通知。
女兒唯一的遺願就是死前聽到媽媽的聲音。
我顫抖著手紅了眼撥出號碼。
可電話被接通,卻隻有司儀的問話。
沈琳隻說了句:“我願意。”
女兒流著淚在下一秒咽氣,我憤怒的聲音傳到手機另一邊。
沈琳卻比我更暴躁。
“又病危了?你有完沒完?沒說過今天不要給我打電話嗎!”
陳豪溫柔關切:“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別生氣了,快來敬酒。”
我處理完女兒的事後帶著所有行李離開。
沈琳哭紅眼卻跪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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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下葬當天,我氣到幾次昏厥過去。
送完所有親戚,我立刻給沈琳打去電話。
女兒也是她的骨肉,難道就因為她不愛我,我的女兒也不配擁有母愛?
為了讓她答應和女兒通話。
我已經讓步同意了她和陳豪的婚禮。
可她連一通電話的時間都等不及,最終還是讓女兒帶著遺憾離開!
電話接通,沈琳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你又怎麼了?昨天的病危通知我看見了,你不是在醫院照顧嗎?陳豪昨天中暑差點休克,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
我的質問還沒出口,就被她的態度徹底點燃。
回憶起女兒死前小臉通紅眼淚都被高燒蒸發,小手還死死抓著媽媽的照片。
醫生說她內臟全部感染,幾乎蘇醒時的每一刻都在忍受著劇痛。
可哪怕是這樣,女兒依舊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唯一說出口的話就是她想再見媽媽一麵。
想到這裏,我充斥著怒火朝她吼道:
“女兒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病危通知,你聽不懂什麼叫病危?我女兒的命沒你的奸夫中暑重要?”
那頭沈琳被我激到,瞬間拔高語調尖叫。
“一周時間病危十多次?全市最好的醫院有這麼次?不就是經曆了一次高溫嗎?我就不信我女兒有這麼脆弱!”
“到底是醫院發的病危還是你嫉妒心作祟,周淩你自己心裏清楚!”
“利用我女兒演戲,別讓我看不起你!”
一瞬間我喉嚨裏好像堵了團棉花。
陳豪是她心裏永遠的第一位。
我那些憤怒的質問真的有必要嗎?
女兒臨死前甚至不敢提出見麵的要求。
可就連打電話聽一句媽媽的聲音也是奢望。
我心中發澀,隻想苦笑。
怪我這個父親做的太失敗。
電話還沒掛斷,陳豪聽見沈琳生氣的聲音,極具耐心地開口:
“我們剛剛完成年少時的心願,周淩畢竟是你們女兒的父親,心裏有氣也難免。”
“別因為我影響你們的感情。”
說完,聽筒裏傳出手機掉落的聲音。
接著就是曖昧的聲音。
沈琳竟然急不可耐到忘記掛斷我的電話!
兩個人曖昧的喘息聲響起,陳豪溫柔道:“聽起來周淩好像真的生氣了,你今天還是回去看看吧。”
可沈琳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他就是這種人,好像把女兒養大自己就成了什麼功臣一樣,整天就知道拿女兒要挾我!”
“要不是等著他給你交醫院的費用,我連他的電話都不想接!”
我手不住地顫抖。
想起女兒去世前反複高燒,小臉通紅,嘴裏還不停念著媽媽。
可她心愛的媽媽卻在婚禮現場和別的男人擁吻。
閉眼時聽見的也隻有一句“我願意”。
我氣到雙眼通紅,用最後一絲理智給她打去電話。
原本期望她知道實情後趕往墓地,看女兒最後一眼。
現在看來,我的體貼簡直就是笑話!
電話掛斷後,我用一天的時間收拾好了自己和女兒的東西。
準備離開這個家時,我轉身去陽台打開窗戶讓房間透透氣。
到處都是女兒的氣息,我站在客廳幾乎無法呼吸。
窗戶打開後我順著縫隙看到樓下沈琳和陳豪的身影。
兩個人在別墅前吻的難舍難分。
我胸口像點了一把火,燒的我失去理智。
之前我幾次開口說借她的車帶女兒出去旅遊,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
我們沒有婚禮,沒有結婚證。
她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有個不能見光的女兒。
可現在她那輛不允許我們踏上的車,載了別的男人!
沈琳和陳豪分開後轉身進了別墅,正好迎麵撞上拖著行李箱麵目怒火的我。
她嘴上的口紅被蹭花,暈開一片曖昧的痕跡。
看著我的目光裏帶著警覺和厭惡,視線劃過我手上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