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嘩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該佩服她的勇氣還是該說她不知天高地厚。
怪不得宴會結束後,嫡姐哭著回了家,扔了滿頭金釵,扯下精致的衣裙。
怪不得皇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斥責她失儀。
怪不得她要把我許配給家仆,又禁止對方納妾,再把事情宣揚出去。
她在京中貴女麵前丟了臉,就把注意打在我身上。
京中百姓都知道了周家的女兒絕不做妾。
一時間出現不少呼應者,讚揚她深明大義,不愧為女將軍。
這一波操作給她在京中的名聲挽回了不少。
在她的刻意引導之下,無人記得我與狀元郎的婚約。
家中下人也並非沒有忠厚老實之輩,她偏偏選擇了整日遊手好閑吃喝嫖賭的王年。
她說庶女不過是家養的奴婢,沒有選擇的權利。
可她卻與太子不清不楚地糾纏在一起。
她說絕不做妾,卻住在太子外麵的別院,每日期盼著太子的來臨。
宮內的正妻叫皇後,宮外的正妻是什麼?
皇後黑著臉,她本就不喜這位女將軍,如今被當眾下了麵子,心裏更加惱火:「是我搞錯了,既然雲昔姑娘已經有了心上人,那就算了。」
太子焦急地在一旁給周雲昔使眼色,可周雲昔神色沒有半點動搖。
「臣女心儀之人就是太子,隻是臣女乃將軍府嫡女,又是朝中唯一的女將軍,絕不為妾。」
周雲昔跪在地上,眼中滿是決然,對上皇後的目光沒有半分退縮。
當今皇後本是家中庶女,又被選為太子側妃,周雲昔這一句話完美地踩中了皇後的痛處。
太子急忙跪在地上:「母後,雲昔一時糊塗,還請母後見諒。」
皇後冷笑道:「既然心儀太子,那便是不滿意側妃的位置,可太子已有太子妃,便也隻能委屈姑娘做側妃了。」
周雲昔眼中滿是淚水,卻不想退縮分毫:「回皇後,臣女不願。」
太子見往日清冷孤高的姑娘落了淚,一時之間也心軟了幾分:「母後,側妃之事兒臣不著急。」
高秋月望向皇後的目光帶了幾分慌張。
眾目睽睽之下皇後已經有意要封她為太子側妃,卻被周雲昔攪黃了局,她如何能不憤恨,看向周雲昔的眼神帶上來幾分惱怒。
皇後麵上也不悅:「既如此就封高秋月為太子側妃,太子府已有太子妃,周姑娘另尋良緣吧。」
高秋月這才送了口氣,幸災樂禍地看著周雲昔。
周雲昔臉色慘白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後,太子心疼她,連忙上前小聲安撫。
可周雲昔眼見他納了側妃,正在氣頭上,直接離席出去散心。
太子見狀不顧皇後的臉色追了上去。
宴會繼續。
我趁著沒人注意跪在了皇後娘娘身前:「臣女周雲夢見過皇後娘娘,臣女代嫡姐前來請罪,願為娘娘盡綿薄之力。」
皇後盯了我片刻:「你是周家那個庶女,瞧著倒是比你嫡姐乖巧。」
太子一個人回到了座位,獨自喝起了酒,太子妃淡定地坐在一旁,全然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
酒過片刻,剛剛離席的宮女回到了皇後身邊。
皇後擺了擺手:「本宮聽聞西園的海棠花開得正豔,諸位不若隨我一同前去欣賞。」
「太子妃也一起吧。」
太子臉色微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太子妃拉上他過去一同賞花,太子麵上有幾分不滿,礙於皇後在場,小聲嘀咕了幾句。
女眷們沿著小路去往西園,隔著院牆就聽到了裏麵的哭泣聲。
「他竟然要我去做妾!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他承諾過我此生隻愛我一人,轉眼就納妾。」
「他明明說過我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他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妾室羞辱我。」
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聲音裏夾雜著絲絲情誼:「雲昔,他畢竟是太子,身邊不會隻有你一個,若你能嫁給我,我定以正妻之位八抬大轎娶你進門。」
眾人停下腳步,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起來。
「可你不是心儀我妹妹嗎?」
聽見這話太子的臉色有所緩和。
「那不過是個庶女,怎配與你相比?雲昔,隻要你一句話我立馬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