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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合蓋的瞬間,盒子裏有亮光閃過。
像是鏡片折射出來的光又像是動物王國裏陰暗爬行的冷血動物的眼睛。
我一個激靈,嚇得趕忙抱緊我媽。
“媽,裏麵有東西,有點像是動物的眼睛。”
可我媽這時壓根無心理我,她看著爺爺把盛著青銅尊的盒子打開又合上,眼裏的光忽明忽滅。
“胡扯,哪有什麼眼睛?有的隻是寶貝。”二哥嗬斥我,把我推到一邊,自個兒看著寶貝鞋盒傻樂。
當晚,平常睡眠質量超好的我睡在雜貨間失眠了。
外麵明月高懸,星光閃閃,炮竹聲一聲比一聲炸得響亮。
真討厭!
討厭過年,討厭人多,討厭我那大哥和結了婚的二哥。
還有那拿了我媽嫁妝錢,偷跑到省外嫁了人的黑心肝小姑。
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一回來就要搶我的屋子?
為什麼,明明在看我,眼裏卻沒有我?
是不是隻有他們都死了,才會有人愛我?
如果是,那就都死好了。
我在心裏惡毒的詛咒著。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竟然真的有人死了。
“都幾點了,還不出來,你二哥呢?去,你去喊他,讓他過來吃飯。”
我爺站在餐桌旁掃視了一圈,中氣十足的對著我喊話。
別看我大哥是城裏人,但是小輩裏最有排麵的是我二哥。
換成別人飯點不來吃飯,我爺早叨叨了,家裏能有這待遇的也就隻有我二哥。
我二哥十七歲出去打工,第一年就帶了個對象回來,這在我們村算是頂厲害的事兒。
我們村窮,還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光棍村,正經人家的女兒不會往我們這邊嫁。
所以我們村每逢過年格外壯觀,成群結隊的老光棍圍在一起聚餐。
村裏人都窮,但我們家窮得尤為厲害。
我爺是賭博的爛鬼,我爸是家暴的醉鬼,我是一頓要吃兩碗飯的餓死鬼。
但這並不耽誤我家成為村裏人口上實打實的大戶。
我放下手頭漿洗的臟衣服,摘下圍裙,濕手在上麵擦了擦,轉頭去院子東頭找我二哥了。
“二哥,爺爺喊你呢,吃飯了。”
我在外麵拍了拍門,可屋裏卻聽不到一丁點動靜。
我感到奇怪,想推門進去,這個時候我二嫂從外麵回來了。
“小妹,找你二哥啊?直接進去就好,這個點他該醒了。”
二嫂拿著捆狗尾巴草紮成的花,熱情的和我打招呼。
我看著二嫂,總感覺哪裏說不上來的奇怪。
城裏的女孩子不出門也要化妝嗎?
這才七八點,看她衣服邊上沾著的泥,怎麼感覺她出去很久了?
二嫂推開門,把狗尾巴花插到空了的礦泉水瓶裏,去裏屋叫我二哥了。
我看著二嫂進屋,也不跟著進去,就想著在門口等人出來。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見到有人來,就打定主意進去看看。
結果一進裏屋,就看見我二嫂一臉血暈死在地上,我二哥沒了頭僵硬的躺在床上。
牆邊梳妝台上一隻黑貓在慢悠悠的舔著什麼,我走進一看,尖叫出聲:
“頭,二哥,這是我二哥的頭。”
那黑貓被我叫聲驚的一哆嗦,順著房梁爬走了。
臨出門前,還回頭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