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茹雅是我媽拚死救下來的小孩,溫茹雅在馬路中央玩,失控的貨車直奔她而去,若不是我媽舍身相救,她早沒命了。
我媽死前告訴我,溫茹雅是孤兒,以後她就是我的妹妹,要好好照顧她。
這一照顧就是十多年,溫茹雅吃我的喝我的,住在我租的房子裏,時不時用我媽臨死前說的話威脅我。
明明我們一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卻始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聽到我要搬出去的話,溫茹雅澆花的手一點沒停:“你搬出去可以,給我五十萬,我就同意。”
這句話直接把我氣笑了:“五十萬?憑什麼?我這些年來給你花了多少萬了?你平日裏在家吃喝玩樂,錢都是我給的,我沒讓你還錢就不錯了。”
“但你能掙到錢,還不是全靠我?我在網上名氣那麼大,要不是有我在,公司怎麼可能收你啊,你隻是個中專生而已。”
溫茹雅撇撇嘴,放下水壺就開始抱怨:“真是的,讓你早點找人修電路,你不聽,現在好了,家裏停電了,都賴你。”
前仇舊恨一時間堆積起來,氣昏了我的頭腦。
我暫停手機錄音,摸黑走進廚房,抽出了前兩天剛磨過的水果刀。
溫茹雅體格明顯沒我好,被我輕而易舉壓在身下,鋒利的刀刃距離她的脖子僅有幾厘米。
“蘇可!你幹什麼你!這是犯法的!”
“是,我知道,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的項鏈弄去哪了,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的話隻是嚇唬她一下,實際上摸到刀柄的那一瞬間我就清醒了,但對待她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威脅永遠比勸說管用。
刀刃又靠近了一些,溫茹雅被嚇得不停哆嗦,最終小心翼翼開口:“那個粉絲說他叫淩霄成,也住在咱們小區,你自己去找啊!”
我收起刀放開她,開始盤算找到淩霄成需要多久。
溫茹雅剛被放開就拿過手機要報警。
“你這是殺人未遂!我要報警抓你!”
“你報吧,”我無所謂開口,“你一沒證據二沒傷口,想報警那就報唄。”
“不過你之前敲詐勒索我五十萬的時候,我可是錄音了。”我晃晃手機,抱起自己的東西離開家門。
當務之急,是找到我媽留給我的項鏈。
手機在兜裏不斷震動,我以為是溫茹雅打電話來罵我,但手機備注是“房東”。
我住的房東姓李,備注也是全名,這個備注隻能是隔壁的房東。
我準備搬到隔壁,看溫茹雅是如何在慢生活裏逐步走向死亡的。
房東是個很年輕的男生,據說還在小區委員會裏,我急忙詢問他能不能查到淩霄成的住址。
對麵十分驚訝:“我就是淩霄成,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麵的房東就是我要找的人,明天高溫末世來臨,也是大多數人類覺醒的時刻,我今晚必須跟他見一麵。
我跟他解釋了一番項鏈的事,又借口驗收房子時發現水管漏水,讓他帶上項鏈來處理一下。
淩霄成來的速度很快,等見了麵後我才發現我竟然跟他有過幾麵之緣。
為了照顧溫茹雅,我放棄了上高中的機會,跑去跟她上了同一所職高。
淩霄成是隔壁班的,但隔壁班究竟教的什麼課,至今都沒人知道。
“原來這條項鏈是你的,我還以為我的機緣到了。”淩霄成笑眯眯地將項鏈遞過來,“這可是好東西,放好了啊。”
我倆說著話時,溫茹雅突然拉開門走進樓道。
“淩霄成,真的是你呀?”溫茹雅的語氣很熟稔,仿佛淩霄成是她的舊相識一般,“我們許久沒見了,真沒想到你會看我的直播。”
淩霄成卻一副疑惑的表情:“你是哪位?”
我後知後覺,溫茹雅上學時一直暗戀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該不會就是淩霄成吧?
“我是你高中同學呀,我們還參加過同一場聯誼呢。”溫茹雅羞澀地卷了卷自己耳邊的頭發。
那場聯誼我有印象,就在那場聯誼上,溫茹雅強行換走了我手上的大冒險牌,和其他人一起強迫我出門強吻遇到的第一個男生。
我連那個男生的臉都沒看清,就被幾隻手按著後腦勺強行壓了過去。
好在隻碰到了男生的下巴,萬幸沒親到嘴。
“聯誼?”淩霄成臉色難看,“就是你們起哄讓別人出門逮人強吻的?”
溫茹雅臉上的笑容僵住,聲音變小:“那是,那是她自己抽到的牌!我讓她不要那麼衝動,要慢慢來,說不定就是一樁好姻緣呢,是她自己急哄哄出門的!”
溫茹雅的手指著我,我握著她的手指,用力上折。
“我急哄哄出門?那請問換了我的牌,催促其他人把我推出門的又是誰呢?”
在溫茹雅的痛呼聲中,走廊陷入了純粹的漆黑中。
我憑著本能往走廊盡頭的窗戶看去,屋外沒有一絲光亮,月亮消失了,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熱,像是沸騰般吞沒每個還在外麵流連的人。
“糟糕,快回屋裏!”
我鬆開溫茹雅的手,打開房門順手將淩霄成也推進去。
高溫末世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