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病房,念念剛從昏迷中蘇醒。
她聲音很虛弱,「哥…晚上了…你別忘了去接嫂子下班…嫂子…嫂子…怕黑。」
「嫂子…很厲害的,她…一定會幫我…討回公道的對吧…」
那一刻我的身體都在發抖,可我隻能壓住情緒,點了點頭。
一整個晚上我都沒合上眼,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我找了同樣也在當律師的高中同學。
第二天一早,陸寧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以為她是回心轉意了。
「宋承,你瘋了嗎?你給我馬上撤訴!」
她的聲音從手機屏幕裏傳了出來,尖銳的有些刺耳
「你會毀了浩浩一生的你知道嗎?你怎麼那麼惡毒啊!」
我怕吵到念念休息,捂著手機去了醫院走廊上,可我沒注意到念念已經醒了。
到了走廊上,我盡量克製住我的情緒開口:
「我惡毒?陸寧,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親妹妹,你是我的老婆,你不應該為念念主持公道嗎?」
我不敢置信,陸寧居然真的義無反顧的站在了蔣逸和他那個惡魔弟弟身邊。
「宋念隻要恢複好了,什麼事兒都沒有,最多留點疤。
可浩浩呢,他還小,他還有未來,如果因為這個事情給他留下汙點,他以後怎麼辦?
再說了宋念隻是個女孩,可浩浩是個男孩啊,他以後還要娶妻生子的,不能因為這件事情拖累了他一輩子啊!」
陸寧在說到念念的時候語氣帶著不屑,可在說到蔣浩的時候卻惋惜不已。
「我不可能撤訴的。」我隱忍著怒意閉上眼睛給出最後的答複。
電話那頭傳來了冷笑,「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撤訴,我也有辦法保下蔣浩!」
她掛斷了電話。
我也不想去想她的事情,還好,在治療下念念的身體好像有了些許起色。
可是第二天,我發現念念的心電圖紊亂,念念的意識也開始混亂了。
她無意識間都在喊著哥哥和嫂嫂。
在急救室外等候的時間,我給陸寧打去電話,我哭著求她來看看念念。
可她卻語氣冰冷,「她害得浩浩要進少管所了,浩浩現在抑鬱了,你妹妹怎麼不去死呢!」
再然後我就得知了念念去世的消息。
我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念念已經開始恢複了,怎麼會突然這樣。
醫生告訴我,念念遭受霸淩最危險的不是體外傷而是體內的器官受損。
念念傷得實在太重了,加上念念心臟本身可能有點問題,所以無力回天了。
那一刻我整個人忍不住崩潰大哭。
但我也去看了醫院的監控,發現陸寧曾經來過醫院。
她尖銳的聲音在模糊的監控中卻異常清晰。
或許念念的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陸寧成為了壓垮念念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回到家拿錢準備妹妹的葬禮,家裏卻空無一人。
我瞬間知道陸寧去了哪裏。
蔣逸家離我家住的並不遠。
我和陸寧是大學認識的,情投意合幹柴烈火,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
而我一直知道她有個放不下的白月光叫蔣逸。
陸寧家在農村,而蔣逸家以前是做黑道買賣的,挺有錢的,他倆談戀愛,她爸媽也很支持,甚至商量著初中就結婚。
她倆在一起是陸寧追的蔣逸,她一直標榜蔣逸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為初中的時候陸寧因為窮被同學欺負,有一次被人堵到了巷子裏,是蔣逸來救了她。
從此她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蔣逸
聽說是蔣逸家出了什麼事兒,破產舉家搬走了。
陸寧試圖聯係過蔣逸,可他從來沒回複過。
大學的時候我認識陸寧,那時她不算很出眾,但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我家在滬市條件還不錯,替她找了份律所的工作,她也發展的越來越好,在滬市小有名氣。
可後來蔣逸帶著弟弟來了滬市,一切都變了。
曾經溫柔貼心的陸寧變得暴躁且不耐煩。
三天兩頭不著家說是在律所忙工作。
可我卻依然如同一樣愛著她,並且相信她,盡管心裏再難受,我也希望她過得開心。
陸寧讓我把蔣浩送到念念同一所省重點初中,我二話沒說花錢請人吃飯安排進去了。
曾經我以為我的真心一定能讓陸寧忘掉蔣逸,或者說能略勝蔣逸我就滿足了。
可事實告訴我,我錯了。
我的步履沉重,敲響了蔣逸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