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蕭陽住所,果不其然又被訓斥了一頓。
他端碗本想直接把湯潑我身上,但獸人國準備的飯菜簡陋,蕭陽確實沒有吃飽。他想了想還是放下,轉而把一杯茶水潑到我身上。
“本宮明明讓你準備龍骨蓮藕湯,就讓你做這麼一件小事。真是廢物一個,去了那麼久,就給本宮帶回這個。是不是在廚房偷吃了才回來。不要臉的樣子和你那下賤的娘親一模一樣。”
我死死地握緊了拳,指甲嵌入肉裏也無動於衷,但額頭突起的青筋卻將我的憤怒暴露無疑。
“你還敢在本宮麵前動怒!”
蕭陽又是將茶杯也扔了過來,直直砸到了我的額角。茶杯碎裂,尖銳的瓷片劃傷了我的皮膚,一道鮮血便狼狽地流了下來。其他侍從都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生怕受到牽連。
“記住,下人永遠是下人,你不過是歌姬的兒子,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注定要被本宮踩在腳下。等獸人國國主拜倒在本宮膝下,來日本宮可能還會願意放你離去,把你指給女侍。聽說獸人茹毛飲血,甚至喜歡共用一夫,想來你也會喜歡的。”
他嘴角扯出獰笑,似乎沉浸在看到我未來慘痛的樣子。
過了幾日,到了相看宴的日子。
蕭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穿上了最華貴的服飾,連頭發絲都精心打理過。
沒想到,他意氣飛揚地前往相看宴,才發現出席的不僅是炎陽國,竟是一眾國家的皇子。
他隻是等待挑選的其中一個而已。
甚至被安排的位置都在角落。
蕭陽的眼神幾乎要迸射出火花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拿出手裏的針狠狠地紮進了我身上,然後自己深吐出一口濁氣,又戴上了微笑的假麵,坐到了席間。
而我隻能站在他身後,忍痛偷偷將那枚針拔出來。
“永歡公主到!”
隨著一聲通報,一個熟悉的身影身著錦繡百花裙,猶如翻飛的蝴蝶翩然而至。
我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這不是那晚的尤禾嗎?
怎麼會是獸人國的永歡公主?
腦子裏想起永歡公主的資料,她是獸人國最受寵的小公主,天下一切珠寶都被盡數收集起來,隻為獻給她博她一笑。她與當今獸人國主乃是姑侄,本體便是一隻狸花貓。
如此與那晚尤禾的表現一一對上了。
但尤禾的身份如此高貴,她若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是她所厭惡的蕭無,恐怕不會原諒我,甚至還會覺得我在戲耍她,要砍了我吧。
正當我心中愁緒萬千時,獸人國國主禾芮也到了。
眾人紛紛行禮。
“各位不必多禮。”
國主的聲音輕緩有力。
我抬眼望去,高坐於上首的是那晚的少女,此時她高傲的姿態,舉止間都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晚我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竟是無意間,犯下了欺君之罪。
......
宴會開始,禾芮和各國皇子交談甚歡,獨獨冷落了蕭陽。
我一直心緒不安,低著頭怕被認出,沒注意到蕭陽已經氣得緊咬牙關。
隨後他做什麼了什麼決定,突然起身,如謙謙公子般瀟灑走到宴會中間,拱手道:
“那日我侍衛膽大妄為,竟敢在我獻禮的盒子裏下了迷魂香。國主寬宏大量,饒了他一命。蕭陽還沒來得及向國主表示感謝。”
我的脊背一陣冰涼,他竟再提起下藥的事,來引起獸人國主的注意。
蕭陽接著嗬斥道:
“蕭無,還不快出來,向國主磕頭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