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但好在我早想好了說辭。
“班主任是讓我和幾個陌生人擺拍了一些照片,說是要做一期什麼節目,等節目播放給他們帶來收益,我就能拿到一筆獎勵金。”
“大概要多久?你知道能拿多少錢嗎?”爸爸眼睛放光。
“可能需要一周左右,聽說有幾百萬,但真正能拿到手的,也不一定有這麼多。”
聽到我這樣說,全家眼睛裏麵都開始發著精光。
我心中冷笑,這一輩子你們是沒有命花我辛苦掙來的錢了。
隨後的幾天裏,媽媽刷短視頻也刷到了關於高溫末世的一些信息,她和爸爸哥哥說起來的時候,爸爸哥哥還嘲笑她頭發長見識短,不過是一些不靠譜的專家的預測。
我隨口問,要不要我們也囤一些食物。
爸爸豎著眉毛恨恨地說:“你就是個敗家的玩意兒,生你就是多餘、買買買,不要錢嗎?除了長了一張嘴還能幹什麼。”
媽媽拉著爸爸的袖子,小聲提醒:“差不多得了,多女的幾百萬還沒拿回來呢。”
爸爸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回房去了。
晚上我在查看家裏的物資時,忽然聽到哥哥的房間有聲音傳出。
“爸,多女真的能拿回來幾百萬?”
“我聽廠裏的人說了,每年的省狀元好像都能有獎金。”
弟弟的聲音這時也響了起來。
“那李多女給我們掙回來幾百萬,我們還要不要把她賣到鄉下給李瘸子做媳婦?”
要賣我到鄉下?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雙手握拳。
“誰說要賣你姐。”
是媽媽的聲音,我心中忽然燃起一絲希望,媽媽或許對我還有一絲母女情分。
“不過是年齡到了,給她找個婆家,別說得那麼難聽。”
媽媽的話,讓我渾身發抖,原來即便是沒有高溫末世,即便是我為家裏掙了大錢,他們也會不讓我上學。
而是為了區區幾萬塊錢的彩禮,就要把我賣了,就要毀了我一生。
我恨恨地拿起家裏兩包麵包和兩袋火腿腸,去喂樓下的流浪貓狗,他們在末日下沒幾天好活了,讓他們吃頓飽飯,或許他們下輩子投胎還能感念我的恩情。
我一方麵想著各種辦法,消耗著家裏的食材。
另一方麵,偷偷地跑到我的外婆的小院裏,看著已經大變樣的房子,心裏總算是安穩了一點。
家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哥哥再沒有出去打球,弟弟圓滾滾的身子不斷地冒著汗,冰箱裏他們讓我買的雪糕很快就所剩無幾了。
媽媽也開始慌:“聽說超市的菜都漲價了,我們要不要也去囤一點。”
爸爸的眉頭終於鎖起來了,但還是說:“不用,真出事兒了,我就不相信沒人管我們。”
不是不管,而是高溫末日的狀態之下,沒人可以幸免。
隨著溫度升高,家裏開始間歇性供水,我連喝的水都要被限製,可半夜裏我卻聽見哥哥他們偷偷用我囤的水洗澡。
也好,這樣他們可以死得快一點。
“聽說外麵的飲用水漲價了,漲到200一桶了”
爸爸很吝嗇,根本不可能讓去買水,但是他不知道,在幾天後,200根本微不足道,因為水會成為真正的生命之源。
我看著家裏已經見底的冰箱,心想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
“爸,老師通知我去學校取支票,您和我一起去吧!”
他看了看外麵空蕩蕩的街道和火辣辣的烈日。
“你自己去吧,我給你一張卡,你把錢存到這張卡上。順便買一些食物回來。”
以前我太聽話了,所以爸爸連一丁點懷疑都沒有。
“帶點冰啤酒”哥哥扇著扇子說。
“還有雪糕。”弟弟豬頭一樣的臉流著汗水。
“好的。”我點頭出門,我要去喝著冷飲,吃著雪糕,看他們在灼熱中死去了。
這一刻我心中的火熱,比外麵的烈日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