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的靈魂漂浮在家裏的客廳上。
爸爸、媽媽、宋昭、宋星坐在一起吃早飯,保姆崔姨來到餐桌邊斟酌著開口。
“宋皎小姐不見了。"
媽媽一拍桌子,“這死丫頭,又搞離家出走這招。"
爸爸不以為然,夾了隻小籠包給宋星,“別理她,過幾天還不是灰溜溜的回家。"
弟弟一臉不屑,“宋皎就知道添亂,上次離家出走,害得我們錯過了姐姐的畢業典禮,這次又想搞砸姐姐的結婚儀式嗎?"
我漠然的聽著他們的指責,看到宋星嘴邊掛起虛偽又滿意的笑。
上次我“離家出走”正是她的手筆。
那時她剛回宋家不久。
她把我騙到地下室關起來,兩天後才把我放出來。
當我拖著虛脫的身體見到父母,得到的不是噓寒問暖,而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責罵。
媽媽暴跳如雷,說我再敢離家出走,就一輩子別回來了。
爸爸臉上掛著疲憊,說我能不能跟宋星學學,讓他省點心。
宋昭咬牙切齒,說為了找我,全家錯過了宋星的畢業典禮。
宋星欣賞完我狼狽的模樣,站出來假惺惺地擠出兩滴鱷魚淚。
“姐姐,你不喜歡我無所謂,但是別再做讓爸媽擔心的事了。"
她的眼淚輕而易舉地贏得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的辯解就像是將死之人最後發出的呐喊。
蒼白又無力。
媽媽跟爸爸不停地抱怨。
“她還有什麼不滿?當年為了照顧她,我放棄了事業,不然我早就是上市公司的總監了!"
“早知道她是這種人,我當年就應該摔死她!"
這些話,我從小到大聽了無數遍。
在宋星沒回家前,媽媽就不喜歡我。
她為了照顧我被迫放棄事業,因此患上了產後抑鬱症。好幾次要不是外婆攔著,她發病時差點把我摔在地上。
後來長大了,我每每蹣跚著向她走去,她隻會狠狠推開我,咒罵我毀了她的一生。
時間久了,我再也不敢接近她。她又反過來責罵我,說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卻如此排斥她。
我垂下眼睛,可是媽媽,明明是你推開了我......
爸爸熟練地安撫她,“為了宋皎這個白眼狼不值得,好在咱們星星和昭昭,以後就當沒她這個女兒。"
我在爸爸眼中看到明顯的厭惡。
那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眼神。
我沒出生前,所有人都說媽媽懷的是男孩,我出生後爸爸大失所望,直罵我是賠錢貨,對我動輒打罵。
宋星出生時,卻因為和宋昭是龍鳳胎而深得爸爸的歡心。
再加上爸爸帶著宋星出門散步時買彩票中了獎,他更堅定地認為宋星是他的福星。
宋星剛走丟的時候,爸爸一副天塌了的樣子。
我當時就在想,要是走丟的是我,爸爸也會這麼難受嗎?
現在我得到了答案。
他不會。
整整一天,後悔值都沒有任何變化。
係統斟酌著開口安慰我,“宿主,別灰心,等他們知道你的死訊,我想他們會後悔的。"
他們真的會後悔嗎?
我想可能他們隻會覺得我搞砸了宋星的婚禮,死了也不安生。
無聲的笑了笑,我低頭看向透明的胸前。
那裏已經不再跳動了。
太好了,
以後再也不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