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亦楓。
“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然後呢?你再去找那姓陳的讓他脫衣服?”
“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沒想到你居然變成這樣......”
“不關你的事。”
“你剛剛是真的要脫嗎?”
“......你喝醉了,滾回你家去!”
“你在那破地方幹了多久?”
“我說你給我滾——”
“一年?兩年?你還在什麼地方幹過?”
“......”
“你男朋友也樂意你這樣?嗯?”
“關你屁事!就樂意!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你......真夠賤——”
啪——!
我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是,我是為了錢肯脫件衣服。
我是在球館幹這種帶有顏色性質的所謂工作。
我是變了。
但我受不了段亦楓這樣說我。
別人怎麼說我無所謂。
但段亦楓不行。
那種毫不在乎、像在對顏色工作者調情的語氣,我接受不了一點。
以至於這一巴掌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直接打了下去。
空氣瞬間安靜了。
我能聽到他一下一下的呼吸聲,帶著很濃的酒氣。
“對不起,太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打得我挺疼的,肯定腫了,不讓我進去坐坐嗎?拿塊兒冰給我消消腫也行。”
“家裏沒冰,你去樓下便利店買吧。”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耗在這裏,該嘲諷他也嘲諷了,我也難堪了,他還想怎樣?
看著前任落魄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你很缺錢?”
“不缺。”
“不缺那你脫什麼衣服?”
“段亦楓你說夠了沒有?!我愛脫就脫關你——”
“那你脫給我看吧。”
“......”
他是真的很恨我吧。
六年前我不告而別,杳無音信。
讓他赤誠熱烈的真心錯付,他生氣是應該的。
是我理虧。
“對不起,我還欠你一句道歉。當年我不夠成熟,我不應該......”
“你閉嘴!”他突然吼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給我閉嘴。”
他突然生起氣來,壓著聲音狠狠說道。
我不懂他在氣什麼,我明明沒再惹他。
快淩晨了,明天還得上班,我隻好再次開口趕他:
“很晚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們改天約?早睡早起身體好——”
他直接親了下來!
我完全推不動他,他勁兒比以前大多了。
段亦楓曾經無數次親吻我。
他的吻大多是溫柔的、克製的。
但這一次,卻那麼凶狠,甚至快要奪走我的呼吸。
唇舌糾纏,像一場狂風暴雨。
等他鬆開我時,我不得不大口喘氣,有點缺氧。
“開門。除非你還想在這裏發生點什麼。”
我還沒緩過神,下意識就照做。
門剛開,他直接拉著我擠了進來,然後利落地帶上門。
“我說你這人——”
話又被堵在喉嚨裏。
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下來,我又累又餓。
完全無力招架,隻能任他胡來。
吻逐漸變得溫柔,他輕柔地撫上我耳後。
一下一下輕輕的啄吻著,含糊地說:
“你......你既然肯那樣,那還不如跟我吧......嗯?”
我在他的溫柔裏恍了神,一時沒聽清,“什......什麼?”
他沉默了幾秒,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說——你在球館裏賺多少錢,我給你十倍,讓你跟著我!”
這回聽明白了。
我猛地推開他,他沒防備,踉蹌一步後靠在對麵牆上,“啪”一聲燈被按開了。
這時我才發現,他從臉到脖子紅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