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小姐蓋上了蓋頭被擁簇著走了出去。
我想也沒想衝回丫鬟房,找出藏在枕頭裏的碎銀和一塊玉佩,拔腿就跑。
沒錯,我要逃!
今日不逃,更待何時!
不逃就隻能重蹈覆轍,又替小姐去做一次魏府主母,以我那小小的腦子最後也是玩不過小姐的,結局還是會死。
我隻求平安一生,不求大富大貴。
想到這兒,我已經跑到了東邊的側門。
剛推門,就被人從後麵抓住手腕一把拽了回來。
來人是小姐去年隆冬在河邊撿的一個乞丐,洗漱一番後是個俊俏的男子,小姐覺得他有眼緣,就留在身邊做了護衛。
顧春明戒備地看向我,質問道:「小姐明明說過讓你從西側門出發,你為何私自到東側門?」
嗯?
嗯???
他為何會知道小姐交代我的事兒?
這等隱秘之事,小姐不會蠢到跟第三個人說,畢竟換人替嫁,上輩子老爺夫人知道後也是心慌意亂,最後還是瞞了下來,甚至是把當日伺候我的奴仆全部養在離京城十萬八千裏遠的老家莊子上。
「你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小姐這次定不會嫁入魏府,你不要破壞她的計劃!」
「小姐不該被這封建的時代困在宅子裏,她那麼鮮活明豔,是該出去看看大好山河,去領略自由人生!」
「花金銀,我勸你好好配合小姐的計劃,不然我就殺了你!」
顧春明再一次提醒我,凶神惡煞。
我的大腦飛速旋轉,加上前世在魏府宅子裏一些男男女女花花腸子的經驗,不出三個呼吸,我已經確定了顧春明與小姐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他們!有私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說小姐為何好好的魏府主母不做,偏要去尋找什麼自由人生。
好啊,原來是顧春明吹的耳邊風!
可這也不管我的事兒了。
當年小姐在一群孤兒裏挑了我做丫鬟,我伺候小姐多年,忠心不二,替她嫁人生子,為她放棄自己,還慘死在她的劍下,我早已不虧欠她什麼了。
如今她想做什麼,想尋什麼,都不該再用我的人生去換了。
但,曾經魏夫人教過我,遇事不要硬碰硬。
顧春明有些功夫在身上,如果被他看穿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我眼珠一轉,趕忙賠笑:「剛才我看見西側門有劉伯在守著啊,那可是老爺的心腹,他要是看見我穿著嫁衣肯定會起疑心的,為了不耽誤小姐的計劃,我才想著從東側門跑出去。」
顧春明神情猶豫,我又想到魏夫人教的,先發製人,才能奪得話語權。
我當即收起笑臉,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你現在擋著我是做什麼?難不成你想破壞小姐的計劃?你要是敢,我一定讓小姐找人打死你!」
「不,不是,我隻是怕你逃跑!」
果然,顧春明急了。
我歎氣:「行了,我不跟你吵,再晚點我就趕不上花轎了,對了小姐剛才還說,她懷疑外院灑掃的李婆子好像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你現在馬上去看看,不要讓她壞事兒。」
顧春明連連點頭,轉身奔去。
嗬,跟我鬥,好歹我也是在魏府當了五年的主母,是有點腦子和手段在身上的!
沒有任何留戀和遲疑,我提起裙子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