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的便宜老爹突然間老淚縱橫,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她。
“麗娘在天之靈保佑啊,二丫,二丫她會說話了!”
一旁的大哥林無憂也是一臉欣慰地看著林筠兒。
“二丫一定會好起來的。”
林大丫不會說話,隻是默默捂著嘴紅著眼睛看著她。
被一家三口看珍稀動物般圍觀的林筠兒頓時又是尷尬又是心酸的。
原主今年已經六歲了,但是心智卻比兩歲的孩童還不如,不僅不會說話,就連吃飯都要人喂。
想到自己以後還會有更多‘出格’的動作,林筠兒心中無奈歎了一口氣,默認了他們老娘在天之靈的說法。
於是,林筠兒醞釀了一些情緒,朝著林有善喊道:“爹。”
又朝著林無憂喊道:“哥。”
當然也沒有漏掉一臉期待的林大丫:“姐。”
話語剛落,一家四口抱頭痛哭,林筠兒眼睛也濕濕的,她知道這是原主留下來的情緒。
既然她已經占了她的身子,那她以後就是林二丫了,而眼前的人也都是她的親人了,她會對他們好的,連帶原主的那一份。
於是林筠兒也不再克製,放縱自己大哭了起來。
哭累了後在被窩裏沉沉睡去,那半碗蛀蟲的黃豆最後被均分落進了四個人的肚子裏。
半夜林筠兒醒來,她看著自己手裏的退燒藥,這才確信她白天意識進入的實驗空間真的跟她過來了。
有空間在,她也更有了底氣,帶領一家老小過上好日子。
吃完退燒藥,這一覺林筠兒睡到了天荒地老。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林筠兒被確認退燒了後這才被允許下床。
剛一出屋子就遇到了一個黑胖子,黑胖子二話不說直接一把將林筠兒推到在地,而後十分嫌惡看著她。
“傻子快離開我家。”
林筠兒猝不及防被人推倒在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衝出來的林無憂抱了起來。
林無憂娘胎裏帶出來的病症,自幼體弱多病,身子比同齡人都要瘦弱一些。
林筠兒被大哥抱在懷裏就感覺自己被硌了一下,她不由得心想,她這大哥可當真是太瘦了,以後一定要給他多補補養些肉。
神遊天外的林筠兒也沒有注意自己大哥跟那黑胖子說了什麼,回過神來就看到小黑胖子哭得好不淒慘,直直跑回了三房的屋子。
林筠兒被放了下來,正好看到她爹林有善推著一個板車進來,顯然他這是去別家借板車剛回來。
林有善看到林筠兒乖巧地站在屋簷下,頓時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二丫,今天我們就搬到新家去了,以後爹一定好好掙銀子,然後帶你去看最好的大夫,說不定二丫就好起來了。”
之前林有善不是沒有帶她去看過大夫,但是每一次大夫看完後都是直搖頭,經過那天晚上林筠兒的‘語出驚人’後,林有善又起了帶她去看大夫的念頭。
林筠兒也知道自己說不動自己老爹,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她林筠兒是個正常孩子而不是個傻孩子的。
不過看到自己便宜老爹能暫時放下老妻離世的悲傷,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林筠兒還是樂見其成的。
反正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就算她能變好,也要一步步來,不然她可就要被當成邪魔附體了,在這個封建時代,林筠兒深知還是小心為上。
林有善以淨身出戶為代價換取妻子進林家祖墳,這事林筠兒也還記得,昨天她娘就下葬了。
那時候她還沒有退燒,大丫將她裹得嚴實帶到了墳山之上,林筠兒也就隻看了一眼便又昏睡過去了。
今天是他們一家搬離林家的日子,林家的院子雖然也是普通的泥磚瓦房,但是因為每年撿修,住著倒也無懼風雨,但是寬敞就別說了。
林父和林母住主屋,三個兒子帶領一大家子各一屋,再加一間廚房就沒了。
這麼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矛盾自然不少,但是也還能勉強過得去,但是慶國連年征戰,賦稅連年增長,畝產也就這麼多,於是百姓的口糧就越發緊張了,時常飽一頓餓一頓的,山上的野菜都看不見葉子了。
雖然林有善是淨身出戶,但是他屋裏的被褥衣服還是可以拿走的,其他公用的,像糧食和鍋碗瓢盆之類的就要看林家人願不願給了。
林母李氏也是個摳門慣的人了,一直以來她就不喜歡這個二兒子,為人太過木訥呆板。
自從他的腿瘸了後,不能隨行去外地做木工給家裏掙錢,李氏就對他越發不滿了。
尤其一大家子都是吃閑飯幹不了活的,一對傻子母女,一個病秧子,一個啞巴,讓她不知道被村子裏的長舌婦笑話了多少年。
如果可以她是一點東西都不想給他帶走的,但是她也怕村子裏的人說閑話,於是她隻能拿出一點隨便將人打發了。
“給,你們拿走吧。”
林大有看著地上一個缺口破陶鍋,還有四個有裂紋的陶碗,頓時目光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