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她誆的,但是她剛剛去趙家也試探了,趙家那三個狼崽子生性惡毒,若不是私下有來往,憑什麼會對蘇嬌嬌有好感?
見蘇嬌嬌表情明顯凝滯不說話,蘇金路也狐疑了起來,“嬌嬌,你姐姐說的是真的?”
王桂蘭趕緊護著女兒,“蘇金路!你什麼意思!嬌嬌不是那樣的人!”
蘇喬一把捏住了蘇嬌嬌的下巴,不甘示弱:“我既然敢說,那我自然有證據!”
“你!”被這麼一說,蘇嬌嬌掙開蘇喬的手,頓時就紅了眼眶,“我隻是跟姐夫說過幾句話罷了!”
這話說的,蘇喬挑了挑眉頭,“家中婚事有長輩做主,要你搭什麼話?還是說你春心蕩漾,要不,我做主,把趙大軍讓給你?”
若是化作以前,蘇喬聽見這話可能還會臉紅。
可如今重活一世,她倒是覺得這麼說話心中才會暢快!
饒是蘇嬌嬌是個慣會用軟刀子紮人裝可憐的,也被這番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這事過去了!”眼見下不來台,蘇金路一心想著維護繼女,終於率先鬆了口。
王桂蘭趕緊哄著蘇嬌嬌下去,蘇喬也懶得跟她們糾纏,自個回了屋。
那邊趙大軍已經快要回來了,她可得趕緊加快賺錢的步伐!
蘇喬知道生產的的確良料子的大型紡織廠,大多都在蘇州和廣州。
聽說這兩個地方特別繁華,但蘇喬隻是聽說過而已,並沒有去過。
哪怕縣裏她都沒去過,一直都窩在村子裏。可若是想要賺錢,那就必須得去闖一闖!
於是當晚,蘇喬就收拾好了行李。
說是行李,其實左右也不過是兩套衣服。
恐被蘇家人發現自己走不了,蘇喬直接趁著夜色就背上了行囊。
這會兒村裏的人早已經睡下,蘇喬於是躡手躡腳的推門上了路。踏出村口的那一瞬,蘇喬才感覺到了無比的暢快。
前世,她甚至連村子都沒有離開過!
而如今,她卻要進城了!
心中激動間,蘇喬甚至都沒有發現另一條鄉道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淩晨,縣城火車站,坐火車的人並不多,因為車票很貴。
坐一個站大約得一塊錢,坐幾個站更是得三、五塊。
去蘇州估計得好幾十,普通農民兩個月的收入都不夠買這一張票的。
來到售票窗口,售票員直接問道:
“去哪兒?”
不用介紹信,蘇喬鬆了口氣,當初哥哥出去打工時,買車票還是要介紹信的。
王桂蘭為了把大哥順利送出去,不惜大方了一回,拎了五斤肉到村長家,才換來了一封村長寫的介紹信。
“蘇州。”蘇喬說道。
“十五塊錢。”
售票員麵無表情,說出票價後才轉過頭來打量蘇喬。
尋思著估計又是個隻是來問問票價的,估計問完就走了。
然而蘇喬卻遞上了一張灰藍色的百元麵鈔。
見狀,售票員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接過錢,檢查真偽後,便給她出了票。
“小丫頭,這一路大概五百多公裏,火車要開十多個小時,記得買些吃的路上吃。”
“謝謝大哥。”
......
綠皮火車的折磨勝過窗外的風景。
腳臭味兒,汗臭味兒,擁擠的人堆,甚至連座位底下都鑽滿了人。
傍晚的時候,她終於到了蘇州。
仿佛一個新世界擺在了她的麵前。
問題來了——
那些紡織廠在哪兒,她還得打聽打聽。
今晚在哪兒過夜?
聽說大城市夜裏查的很嚴,夜裏還在大街上亂走的,會被治安官抓走。
一籌莫展之際,她的茫然無措被不遠處的巷弄裏的人盯上了。
巷弄裏,三五成群的中年男人,賊眉鼠眼的打量著巷弄外的一切。
心懷鬼胎的念頭赤果果的浮在臉上。
“模樣還不錯,賣給老光棍兒當媳婦兒,應該能賣個幾百塊錢?”
“嘿嘿。”
對獵物的捕獵方式達成共識,其中一名較為年輕的男人,朝蘇喬直直的走了過去。
“丫頭,是來投奔親戚的?”青年笑著朝蘇喬開腔:
“一個人多危險呀,這是要去哪兒,我好心給你帶帶路吧。”
忽然有人跟自己搭腔,蘇喬茫然的抬頭,青年的打扮挺得體,身上穿的是中山裝外套。
沒什麼心眼的蘇喬還真以為是遇到了好心人,一時間沒什麼防備:“我是來找紡織廠的,你知道在哪兒嗎。”
搭訕成功,青年露出滿意的笑容:“蘇州的紡織廠可多了去了,你具體是要找哪一家?”
頓了頓,青年又說道:“天都快黑了,想找也得明兒再找了,你一看就是剛從鄉下出來的,有地方住嗎?”
“還真沒有......”蘇喬陷入思索。
“喲,沒地兒住可不行,過了晚上八點還在外頭的話,治安官會抓人的,”青年忽然變得殷勤起來:“這樣吧,你來我家住一晚上吧,我家就在前頭不遠處。”
這話一出,蘇喬心底升起了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然而不等蘇喬說出拒絕的話,躲在巷弄裏的五六個男人就匆匆圍了過來。
蘇喬意識到不對,眼瞅著自己要被包圍。
趕忙轉身拔腿就跑!
可她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哪裏敵的過五六個成年男人?
腳步還沒邁開,瘦弱的肩膀就被一隻大手攥住了。
緊接著胳膊也被緊緊拽住。
“表妹別慌嘛,既然來投靠表哥了,表哥怎麼可能不接納?”得逞的青年繼續裝模作樣:“走吧,別跟表哥客氣了。”
蘇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絕望又驚嚇。
試探著使出反擒拿招式,結果——
在絕對力量麵前,她那連頭驢都拽不動的花招完全失靈。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