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男朋友回家見家長,奶奶斷言他25歲之後厄運纏身。
他憤而離席,認為我和我家人是在詛咒他。
我滿懷虔誠給他求來了一枚戒指,可以化解他的厄運。
他卻說他不需要這玩意,處處貶低我,還給我難堪,
原來他隻是把我當成升職加薪的墊腳石。
於是在他25歲生日的前一晚,我當著他的麵把戒指丟掉了。
後來,奶奶的話真的靈驗了,他回頭苦苦求我把那枚戒指給他。
我說,那你得去垃圾山裏刨垃圾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說什麼呢!」薛東霖把碗筷扔到飯桌中央,站起身指著我奶奶怒目道。
我爸媽的臉色當場變黑,我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擺,示意他冷靜。
但是他渾然不覺,依舊指著我奶奶,
「有你這麼詛咒人的麼!要不是看你是老人,我給你兩拳!
「老子我天生錦鯉,死老太婆咒我?呸!」
我哥聽到這裏,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揪起薛東霖的衣領,把他拽到門口,「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薛東霖想回擊,但事實是他站在我哥麵前,顯得小鳥依人般嬌小。
他隻能又啐了幾口,整理好他的衣領,罵罵咧咧離去。
我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朝家人表達了歉意,然後追了上去。
今天我帶著薛東霖回我家見家長,原本氛圍還算和諧,可吃飯吃到一半,我奶奶突然跟薛東霖說:「小夥子,你這個相,25歲之後會一直厄運纏身喲!」
所以薛東霖的暴脾氣就上來了。
我低聲給他道歉,表示我奶奶有時候是有點神神叨叨,但是沒有惡意的。
他一把甩開我的手,
「蔣渝,我希望你清楚,雖然你家條件比我好,但是你能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我給機會你!
「可結果你和你們家就是這麼羞辱我的?
「真可笑,除了我誰會願意跟你這種沒勁的女人談戀愛啊!」
他丟下這幾句話也沒給我辯解的機會,自顧自地開車離去。
其實我後麵想跟他解釋,我奶奶真的沒有惡意,因為她是圈內有名的算命婆婆,看風水卦象麵相這些都很靈驗,一卦一百萬呢。
而且我奶奶很靈的,下個星期,就是薛東霖25歲的生日了。
奶奶挺委屈的,但她還是擔心我會為難,所以第二天拉著我到寺廟求來一枚戒指,並且請了大師做法事開光。
我手捧戒指十分虔誠地為薛東霖祈求一份平安。
奶奶說,隻要薛東霖戴好這枚戒指,就可以幫他驅散一些厄運,庇佑他順遂安好。
我小心翼翼地把這枚戒指包起來,打算在薛東霖生日前一晚的派對上送給他。
晚上我還約了他吃飯,想著他應該冷靜下來了,打算好好跟他再解釋一番。
可薛東霖趁我去洗手間的間隙,借口拿紙巾,擅自翻開我的包,翻出了這枚戒指。
我回來的時候隻見我包裏的物品散落在餐桌上,戒指的包裝都已經被拆壞了。
他問我這是想幹嘛,「這是什麼?蔣渝,可以啊,背著我偷人?」
我耐心解釋這是準備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把這枚戒指湊近到眼前把玩了一會,突然嗤笑一聲,
「蔣渝,你開什麼玩笑啊,你就打算送這麼個玩意兒給我?
「寒不寒酸啊!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呢!」
我跟他說這是可以化解他厄運的,他卻拿著戒指拋上拋下,我的心也被揪著一上一下。
最後戒指也不負眾望滾落到地板,順著地磚的縫隙一路滾到了角落的餐櫃底下。
我趕緊向服務員求助,去撈回這枚戒指。
薛東霖還覺得我這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很好玩,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我,「蔣渝,你家死老太婆胡說八道的事就別再提了,晦氣得很!」
「我才不需要這鬼東西!」
2
這頓晚飯終究沒有吃完,薛東霖吃到一半就被兄弟叫走了,他說還是跟兄弟喝酒有意思。
結果到深夜,我接到了他朋友的來電,讓我去酒吧接一下薛東霖,他喝醉了。
我趕到包間的時候,薛東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像一灘爛泥癱睡在沙發上,嘴裏還念念有詞。
「我跟你們說,蔣渝她啊,真的無趣得很。」
「長得也不好看,身材還差點意思,一點女人的味道都沒有。」
「每天隻會工作和說教,真是煩。」
「最好笑是她家裏人還詛咒我過了25歲會一直倒黴,要不是看她還有點用,我馬上踹了她。」
他滿嘴都是對我的不屑。
我走過去想要扶起他,給他醒酒,他卻突然把我緊緊抱住,「還是我的然然好啊。」
幾個朋友聽得薛東霖這一番「真言」,都一臉尷尬地原地互相張望,其中一個看著挺機靈的趕緊上來打圓場。
「嫂子,你別在意啊,霖哥喝多了,亂說話呢!」
我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貼到薛東霖的耳邊,輕輕問他,「然然是誰啊?」
薛東霖一臉滿足地把我摟得更緊了,「然然當然是我的心肝小寶貝啊。」
我又接著問,「那蔣渝呢?」
「蔣渝?別提她,晦氣得很。」一聽到我的名字,薛東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態度跟對然然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轉。
明明我才是他交往三年的女朋友,但在他嘴裏,我隻配晦氣二字。
我回頭朝他那幾個朋友表示,讓他們聯係然然來接他吧。
幾個人慌忙擺手,堅持說沒有然然這個人,薛東霖是真的喝大了,他酒品一向不好,等明天他酒醒了,他們會幫我教訓他的。
說完也不等我同意,幾個人合力把薛東霖抬上我的車就如鳥飛散了。
這一大幫男人留下了個爛攤子給我,他們還沒結賬。
薛東霖在後座呼呼大睡,我用他的指紋解鎖了手機。
我一向尊重他的私人空間,所以他很放心地把所有聊天記錄都保留著。
聊天列表的置頂就是一個叫舒然的女孩,薛東霖和她的聊天及其曖昧,還互相稱呼對方為心肝小寶貝,甚至時不時發送一些很大膽的照片,我猜這才是薛東霖不刪除聊天記錄的原因吧。
不僅這個舒然,我看到他同時還有好幾個曖昧的聊天對象,持續時間都挺久的了。
我不斷滑動手機,手止不住地顫抖,心就像翻覆的海船那樣一點點墜入海底。
我抽出薛東霖的一隻手,用他自己的手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薛東霖的側臉還有點印子,他問我昨晚他怎麼了。
「你們喝完酒跑單被人扇的。」我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沒過多久他很殷勤地給我帶了早餐,「小渝,對不起,阿傑他們給我說了,也狠狠批評了我。」
他反省了自己這幾天因為客戶的事情而把氣都撒在我身上,說以後都不會了。
他還輕輕地給自己扇了幾個嘴巴子,表示再也不會亂說話了。
幾個路過的同事看到都稱讚薛東霖真誠,勸我消消氣,我心裏一陣冷笑。
果然,同事都走開之後,他拉著我,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跟我說,「小渝,那份報告靠你了,等我升職之後,我好好補償你。」
我跟他是一個團隊的,他確實是要被提拔為團隊的主管,但背後全是我的心血,這就是他說我還有點用的地方。
我很安靜地看著他,沒有給他答複。
大概我安靜得有點瘮人,薛東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就走開了。
我回到工位上的時候,微信收到了他的信息,「蔣渝,我這是在命令你。」
3
薛東霖的生日派對邀請了很多朋友參加,他定了一個KTV的豪華房。
我加班忙完報告就趕過去,可當我一進門的瞬間,我就被糊了一臉的蛋糕。
周圍的人都在哄堂大笑。
黏糊糊的奶油暈開了我的妝容,我幾乎睜不開眼,蹲下身像個瞎子一樣往茶幾上摸索,想要一塊紙巾,可也沒人遞給我。
我聽得薛東霖很愉悅的聲音,「好啦,恭喜這位獲得我們驚喜的朋友!」
在一聲聲嬉笑中,我終於摸到了紙巾盒,抽出一塊紙巾狼狽地擦去我臉上的奶油。
薛東霖才認出是我,「哎呀呀,是小渝啊,不好意思,剛剛太用力了。」
說完還假惺惺要給我擦幹淨殘留在頭發上的奶油,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你們繼續,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房間的門即使被掩上了,我還能聽到薛東霖帶有嫌棄的聲音,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那枚戒指,心裏早已有了決斷,我就在等今天。
等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薛東霖幾乎跟旁邊的那個女孩貼在一起了。
如無意外,她應該就是舒然了,果然是個很精致可愛的小女生,但我腦子裏全是她跟薛東霖的大膽照片,怪惡心的。
大概是我的氣場有點嚇人,原本坐薛東霖另一邊的朋友很自覺地把位置讓出給我。
我輕輕點頭致意之後,無視薛東霖有些不滿的眼神,徑直坐到了他的另一側。
這個小插曲過去,派對依然繼續,幾位麥霸在放聲高歌,而薛東霖跟舒然雖然收斂了,保持正常的社交距離,但是他們在桌底下的交流還挺多的。
你踢我一腳,我回你一腳,真甜蜜。
在一首「分手快樂」結束後,我直接推開了麵前的桌子,薛東霖跟舒然盤纏交錯的雙腿就暴露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我挑了挑眉,「你們繼續啊。」
舒然一臉委屈地端正了坐姿,薛東霖護花心切,立馬站起來問我幾個意思。
其實說到無趣,他才是真正無趣的人,一有脾氣就隻會質問別人什麼意思,一點新意都沒有。
我起身路過麥霸的身邊,直接搶了他手裏的麥克風,對著薛東霖說道。
「分手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全場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薛東霖讓我再重複一遍。
「你是聾了嗎?我說分手!」說完我當著他的麵把戒指扔到了門口的垃圾桶裏。
有好奇的人想上前來張望,被薛東霖製止了。
「就是一破戒指,小學生幾塊錢買回家的破玩意,誰稀罕啊。」
「我話撂在這了,誰去撿誰就是跟我過不去。」
他說完又低頭跟舒然說了幾句悄悄話,逗得舒然發出幾聲嬌笑,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薛東霖滿不在乎地在高聲說,我隻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沒過幾天肯定會像癩皮狗一樣求他不分手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附和他哈哈大笑。
門在關上的瞬間隔絕了這些刺耳的聲音,我心裏感歎以前真是眼盲心瞎,怎麼會看上他這種男人呢?
薛東霖除了他那張臉,其實也沒有多少過人之處了。
我走到電梯間的時候,遲遲沒有按電梯,隻是定定地看著手表,看著時針哢嗒哢嗒地到轉動到12。
「五、四、三、二、一!生日快樂!」身後的包間爆發出熱烈的祝福聲。
我嘴角揚起了一抹輕鬆的微笑。
薛東霖25歲了。
祝他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