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望地嘶吼,聲音喑啞帶著無盡的痛楚。
老太君此時也跪坐在地上,鳳頭拐杖摔落在地,挺拔的身姿在看見大兒子慘死的模樣,也終於堅持不住,痛哭出聲。
“忠兒,我的忠兒,我的兒啊,為娘的孩子......”
傷在孩身,痛在娘心,她又怎能不痛!
可她還不能倒啊......她一倒,謝家怎麼辦,謝家這些老弱婦孺怎麼辦......
可是看見自己兒子慘死的模樣,身為母親又怎能不悲痛,怎能無動於衷啊!
李岩靜靜地欣賞著謝珩一家看著自己至親慘死而崩潰失控的慘狀,隨後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謝珩挑釁笑道:“謝九郎,你不是很狂嗎?怎麼現在隻能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哭啊,要不你過來給大爺我磕三個響頭,說不定我能大發慈悲地網開一麵呢!”
慕笙站在一旁,本來還記恨謝珩差點掐死自己那事,還打算無論等下謝珩怎麼被欺辱,她都置身事外,可是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見大夫人緊緊抱著謝忠屍體嘶聲痛哭的時候,心中還是不禁產生了動容。
謝家滿門忠烈,從開朝以來,老太爺就跟著先皇征戰沙場,凡是謝家男子哪個不是死於戰場,為保佑天子江山而盡忠職守。
如今八子去,一子回,有人甚至連屍體都沒能找到。
如果真是皇帝的命令,這未免也太讓人寒心了。
這李岩,真不是個東西!
可他現在大權在握,不能硬碰硬。
為今之計,她得先想辦法阻止李岩劈開這些棺木。
慕笙目光劃過一抹沉思,隨即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她突然起身走到了李岩麵前。
“李太尉,慕容笙有一言!”
“慕容笙?”李岩不屑地看了一眼她,“你不就是那個在帝都出盡洋相的蠢女人嗎?沒想到長得倒是不錯,聽說你還是謝珩新過門的妻子......”
他說著便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上前想要摸慕笙白淨絕美的臉,卻聽見慕笙說,“李岩,要是嫌這個太尉的位置坐地不舒服,你大可繼續鬧,最好把事情鬧大,鬧地滿城皆知,最好再鬧到陛下那裏。”
“你這話什麼意思?”
“聖上讓你抄家,沒讓你開棺,若是這是聖上的旨意,你就拿開棺鞭屍的聖旨過來,聖上的旨意,謝家自然無話可說,你就算把我父兄的屍體拿出來鞭屍三天,我們也攔不住。可若是你李岩想公報私仇,借著抄家的名義冒犯忠義侯英魂,這事要是鬧大了傳到了帝京百姓耳朵裏因此驚擾了聖上,這個責任,你可承擔地起?”
李岩麵色一變,“慕容笙,你個蠢女人還想威脅我,謝忠的官位早就被罷免了!”
慕笙勾唇一笑,神情自若,“李太尉,你是不是忘記了,聖上隻是罷免了官位,可沒說罷免了爵位啊。”
“你......”
“我公公當年跟著先皇南征北伐,乃開國元勳,忠義侯這個爵位,是先皇賜給我公公,就連聖上都沒有罷免的權利,哪怕我謝家遭抄家罷官之位,隻要先皇不發話,我大叔就永遠還是忠義侯,理應以侯爺的身份下葬讓他英魂有所安歇,冒犯侯爺下葬劈開他的棺木羞辱他的屍首,這個罪名,你可擔得起?”
“罪名?如今謝家能奈我何?我今天就是做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