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虧是白老將軍的後代。”謝濯站直身子,臉上表情狠戾,“看來是我的條件不夠誘人,來人,把蘇夫人請過來。”
說是請,其實是硬生生把我阿娘拖過來。
在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整個靈魂遍體生寒。
我阿娘的雙腿就像兩根麵條一樣軟在地上。
她的腿被人打斷了。
小妹看到阿娘那一刻,瞳孔瞬間放大,她直直地朝阿娘爬來:“娘!娘!”
身後的人直接抓住她一條腿,讓她動彈不得。
“悠兒,娘沒事。”阿娘露出一個慘淡地笑,她直視謝濯的目光,不卑不亢,“謝將軍,你平白無故把我們一家抓來,濫用私刑,就不怕老身出去以後向聖上告狀嗎?”
聞言,謝濯竟然笑起來。
他的笑聲讓人膽寒。
我實在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殘暴的將軍跟以前那個明朗的少年聯想在一起。
那個因為我哭,無措到手忙腳亂的白衣少年終究是消失了。
“蘇夫人,還沒有人能活著離開本將軍的暗牢。”謝濯像是想到了什麼,垂眸,“不過你們能把蘇清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阿娘歎息:“謝將軍,你何苦執著過去不放,我們蘇家欠你的,已經還清了啊......”
我突然想起八年前,謝家因為一封信被滿門抄斬。
謝濯因為去他舅舅軍營中曆練,逃過一劫。
我跟他一起回來時。
他父親的頭顱就掛在城牆之上,被萬人唾棄。
“誰說還清了。”謝濯似乎回憶起那天的場景,目光再次變得凶狠,他直接掐住阿娘的脖頸,“看來你們是打算包庇蘇清到底了。”
謝濯另一隻手張開,一人遞上一把匕首。
這是作甚?
我直接衝上去妄圖打掉那隻手,可我的拳頭隻能穿過去。
眼睜睜看著謝濯的刀尖抵上阿娘的左眼皮。
“不要,謝濯你放開我阿娘,你放開她!”
蘇悠哭得聲嘶力竭,整個人奮力掙紮著。
兩個人死死控製著她的肩膀。
“我交代,交代蘇清...娘!不要!”
整個房間充斥著蘇悠的慘叫聲。
謝濯對著阿娘的眼睛就插了進去,然後刀一轉,阿娘的眼球竟然被活生生剜了下來。
血流了一地。
我整個靈體愣在原地。
全身充斥著無力感。
我恨不得搶過旁邊人的刀剁了這個狗雜碎。
可我已經死了,什麼都做不了...
阿娘痛暈過去。
謝濯踢開她,再次走到嚇得臉色蒼白的蘇悠麵前。
他勾起一抹笑,舉起還帶血的匕首。
“你們不說沒關係,看到你們的頭顱,蘇清定會現身。”
不!
不要!
我直接麵著謝濯跪下來,重重磕了幾個頭。
“謝濯,你放過他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放過他們。”
謝濯的匕首抵上蘇悠的脖子。
蘇悠放棄掙紮,從容赴死。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
“將軍,楊娘子來了。”
謝濯的手一頓,收起匕首。
“把她們帶下去。”
自我死後,靈體隻能跟謝濯在一起。
他走,我跟著一起飄。
我無助地看著地上的阿娘和小妹,恨不得變成厲鬼一口咬死謝濯。
謝濯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去前廳見了楊佳柔。
一看到她,我胸腔裏的憤怒洶湧。
如果不是她和她父親,我家和謝家,我和謝濯,又怎會落得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