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狐狸精

離開賓館時，我隻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前台再次叫住我，“小姐，你確定沒事嗎？需要幫忙嗎？”

我搖搖頭，謝過她的好意。

最後她離開前台，朝我擺擺手，示意我跟她過去。

她帶著我來到更衣室，然後拿出一條有些染色的裙子，“咱倆身材差不多，這裙子染色不能穿了，給你了。”

我看著身上實在不成樣子的衣服，連聲和她道謝，強忍著眼淚換好了衣服。

離開賓館直奔銀行，我把錢存到媽媽銀行卡上這才鬆了口氣，這個月我哥看病的錢夠了。

可我媽馬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雪瑩，你怎麼有這麼多錢？你不是去做服務生了嗎？”

她語氣有些焦急，生怕我做了什麼壞事。

我趕緊解釋，“媽，我找到正式工作了，以後不去酒吧了，這錢是和公司預支的。”

現在我哥每個月要花的錢不少，我一分也沒留，都給他們轉了過去。

我想讓他們輕鬆些，但也引起了我媽的疑心。

“哪個公司能讓你預支這麼多錢？你別騙我！”

“是明朗集團，我麵試成功了，正好同學也在那，就幫我申請預支工資了。”

這是我一早就想好的借口。

其實也不算借口，我本來就是要去李新成家的公司上班。

“明朗？李新成的公司？”

我爸的聲音傳過來，我有些心虛，可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他是大老板，見不到我這種小職員的，你們放心吧。”

“除了明朗，哪裏還有這麼高的工資啊？就是我以後要經常加班，可能會很忙。”

我又足足說了幾分鐘，我爸媽才勉強放下心來。

隻是最後囑咐我，如果看到李新成，最好還是繞著走。

當年的事情我爸媽都知道。

我家給徐茜媛送錢的時候，李新成就在一旁冷眼看著。

我到現在還能想起他要吃人的眼神，我爸媽自然也記得，他們也怕李新成會對我不利。

可我怎麼繞開他？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不過好在爸媽陪著哥哥一直在H市治病，我也不用擔心會被他們發現。

回到我的出租屋，洗過澡，我又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這才強忍著不適去了明朗集團。

來到人事部報到時，對方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新人？這批招聘已經結束了，誰讓你來報到的？”

“李新成，李總讓我來的。”

我的聲音小到自己都快聽不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我身上，然後有人忽然小聲嘟囔一句，“她是不是之前來麵試過啊？不是被刷掉了？”

我的頭更低了。

之前我的確來麵試過，原本以為自己沒什麼問題，可李新成看到我的時候，直接就告訴人事部“她不行”。

他沒說我為什麼不行，但我知道我和這個公司無緣了。

有人提醒，馬上就有人開始翻看之前的檔案。

果然找到了我的檔案。

“明朗淘汰的人還能回來？不會是走後門的吧？”

“誰知道呢？她不是說李總讓她來的？”

“不對吧？李總當時不是說不讓她進公司......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沒準，看她長那個樣，想攀上李總的狐狸精還少嗎？”

我輕輕閉上眼睛，盡量不去聽他們的議論。

可辦公室就這麼大，怎麼會聽不到呢？

“趙雪瑩？你怎麼來了？”

李瀟瀟的聲音響起時，我不禁瑟縮了一下。

當時她和我一起麵試就提醒過我，李新成一定不想看到我，讓我趕緊走。

我沒抬頭，也不想和她說話。

還下意識拉了拉自己襯衫的領子，不想讓她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

她冷笑一聲，然後把文件交給同事，也加入了大家的討論。

“你們不認識她吧？李總以前有個特別喜歡的女同學，就是被她哥害死的。”

“她哥？就是個渣男啊。不過趙家你們該聽過吧？破產那個，她就是趙家的小女兒。”

“李總的小情人？不可能，李總不折磨她就不錯了。”

我咬緊牙關，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人事部的人似乎故意磋磨我，和秘書辦確定了我的入職，整整用了半個小時才把表格給我。

這半個小時我就低著頭，默默聽著同事們的議論。

“行了，你去秘書辦吧。”

拿過表格，我輕輕鞠躬，剛一轉身，就和迎麵而來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揉著有些發酸的鼻子，趕緊道歉。

然後頭頂傳來了李新成嘲笑的聲音，“不長眼的東西，走路都不會？”

“讓你辦個入職手續就這麼長時間？今天算曠工，扣一天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