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中宮內室裏。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嬌豔挺拔的身姿映入眼簾,聲音威嚴不容置喙。
“疏影忽然暈倒不醒,太醫說是腦內淤血所致。”青蘿停頓片刻,“是那天你推他滾落高台,才害得他這樣。”
“所以呢?”我轉過頭看她。
我平淡的態度使得青蘿不滿,整張臉頃刻冷了下去:
“太醫說要以形補形,既然是你害了疏影,那就由你來償還吧。”
我看著丟到眼前的匕首,感到不可思議:
“所以......陛下這是要為了疏影,剖我的顱內精血?”
我忽然覺得眼前人是如此陌生。
許青蘿的帝位來得並不輕鬆。
昔年她被誣陷與宰相謝氏勾結,有謀逆之心。
謝氏遭到滿門抄斬,謝長辭為了避禍遠離京城出家,其餘王女為了徹底扳倒許青蘿,派遣大量的殺手前去刺殺她。
那個九死一生的時刻,是我這個剛穿來沒多久的“侍衛”衝出去。
用頭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一向冷靜自持的許青蘿在那一刻慌亂得像個孩子。
那夜暴雨如注。
她一次次地跪在太醫院外磕頭,懇求太醫們的垂憐。
得不到回應,又跌跌撞撞地回了來。
看我蔫了吧唧地倒在血泊裏,一咬牙,將我抱起枕在她的膝上。
我隻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唇邊滑落口中,勉勵撐開一條眼縫——是許青蘿割開自己的手腕,將她的鮮血當作藥引喂給了我。
少女蒼白著臉,卻異常珍重地說:“你一定要活下來,我不能再失去了......”
她不知道,我有道具相護,是怎麼打都死不了的。
可是那天的鮮血是那樣甜而熾熱,自此流淌在了我的心田,經年累月,彌久不衰。
腦內忽的穿來一陣鈍痛,我知道這是當時的舊疾複發。
我強忍著痛意質問道:“青蘿,我的這裏,也為你受過傷。”
“可是現在,你卻要取我這裏的血去救別人,你還有沒有心?”
又聽吱呀一聲,疏影顫巍巍地闖了進來。
“一切都是小僧的錯,都怪小僧孱弱不堪,這都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陛下莫要因我遷怒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