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兄弟,你這大才啊!看你唱那小曲兒多招人喜歡。如果當初不那麼衝動光憑這首曲兒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去會見室的路上,一警一犯閑聊。
“哪兒能呢,也就是這裏娛樂活動匱乏,擱外邊誰稀得聽這玩意兒啊。”郝運心道:如果前身不那麼衝動,也就沒這首曲兒了。
“那也可惜了,”獄警搖搖頭,似在為郝運不值、惋惜,“是你自己寫的嗎?”
“是,也不是。”不等對方再問,郝運解釋:“根據老一輩兒街頭小曲兒改編的。”
······
“怎麼是你!?”
轉眼到了會見室,一開門郝運卻是驚呼出聲。
實在是沒有料到來看望自己的竟會是她。
入獄這半年來,一共也就接到了三次探視。
一次是自己那發小兼兒童福利院唯一的兄弟郝英。
那小子剛入職一家律師事務所還不到一年時間,眼下正是幹得比牛累拿得比雞少的時候。自己住院那段時間也就去看過自己一次,上次來探監也還是借著工作之便,順道來的。
同一個兒童福利院長大那麼多兄弟姐妹,也就他倆沒有沉淪到社會底層,憑借不懈努力受到了高等教育。老院長郝媽媽過世以後,他們就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這些都是郝運在與對方接觸中總結出的過往經曆。
不得不感歎自己這位前身社會關係簡單至極,還真為他省了不少事。
而另兩次探監,說來都讓人不敢相信,卻是被自己勒死那小子林正陽的母親李秀珍。
說來慚愧,無論怎麼說,總是自己深深地傷害了這位單親母親,但這位第一時間就介入了那次鬥毆事件,故而了解事實真相的知性女人卻並沒有怨恨自己。
而是用切實行動在為她已故的獨子贖罪。
在她第一次到醫院看望郝運,並提出經濟補償他卻被郝運拒絕後,這位母親便隔三差五地來看望他,每次都會帶上她親手做的雞湯等美食,攔都攔不住。
到自己住牢,離得遠了,這半年來竟也來了兩次。
有時候郝運都在想,為什麼如此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母親,會教育出那樣的孩子呢?
即便他對林正陽幾乎沒什麼了解可言,但依舊對此深表不解。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沒有父親嗎?
郝運不知道。
這時也不容他去想更多,腦海中一瞬閃過這些念想,郝運回過神來大踏步進入會見室。
“怎麼,你就這麼不想見我?至於那麼誇張麼。”
依舊是巧笑嫣然,換下醫生大褂穿起便裝的鞏汐更是驚豔,長發披肩身材有料。
“沒有,”郝運不好意思一笑,在她麵前坐下,“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你來看我,我還以為我那發小呢。”
“我也是順路,到附近辦點事,不過能看到你這幅驚掉下巴的模樣也算是值了。”
鞏汐抿著嘴笑,似乎這是件了不得的成就,“免得你整天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看著就不爽。”
軒轅市第一監獄地處荒郊野外,郝運想不到有什麼可能會使他順路來到這邊,而且雖然他不怎麼懂法,但多少也是了解監獄這種地方,並不像醫院那樣想去看望某人就能去的。尤其還是非直係親屬的異姓。隻不過他並不揭破,隻默默把這份心意藏在心中。
略默,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你腿咋樣了?可有感覺不適?”
“好多了,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不是嗎!?”
郝運無所謂笑笑,還伸出腿來晃晃,顯擺似的。自然又招致鞏汐一陣嬌罵。
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兩人隻是閑聊,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不知不覺中竟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刻。
自始至終鞏汐都沒有問郝運在裏麵生活的咋樣,有沒有受人欺負,就仿佛她知道他一定會處理好一切似的。
“對了,麻煩幫我個忙。你先記一個電話號碼。”
臨別之際,郝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是我那發小郝英的電話,麻煩你回去後跟他約一下,一個星期後,嗯······”
略作思忖,郝運又轉口,“算了,還是一個月後吧,你們約個時間,一塊兒來這裏咱們見一麵。”
“我也要來嗎?”鞏汐疑問,心中胡思亂想,也猜不到這家夥的用意。
“對!你倆一塊兒,缺一不可。”
“誰稀得見你啊!走啦!”鞏汐臉頰一陣緋紅。
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回監室,這時已經結束了放風時間,眾犯正圍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新聞聯播。
郝運剛一坐下,身邊以朱老大為首幾人便湊過頭來。
“欸,阿運,剛才沒唱完,一會兒自由活動了咱接著唱唄。”
“一會兒再說吧,”郝運輕聲回他,並用眼神朝獄警那邊示意,“看著呢。”
朱老大瞪了獄警一眼,年輕獄警轉身踱步,目光看向別處。
“沒事兒,咱們聊咱們的。”
卻沒想郝運跟沒聽見似的,壓根再不搭理他,朱老大也隻能無奈退了回去,急得抓耳撓腮也沒辦法。
不是他不想用強,實在是這位剛進來學規矩那會兒,已經用自己的悍勇告訴了所有人,來軟的還行,來硬的人家還真不怕跟你硬碰硬。
後來,大家知道了他進來的前因後果,也證明了這一點。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這裏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別看這小年輕麵善,但想要欺負他,可以!不過你得先做好一命換一命的準備!
郝運自然不知道這位年過半百的老混子心裏在想啥。隻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電視上,身為‘外來客’,他得對這個世界有足夠的了解。
“我說諸位大哥,咱能明天再唱嗎?您幾位沒聽膩我都唱吐了!”
自由活動時間到了,郝運剛想去問管教申請些紙和筆,卻又被一群人給堵住了。
“今兒個不是沒唱完麼!郝兄弟你就受累再給大家夥唱一曲兒唄。大家都等著聽四更天呢!”
這麼多外人外場,朱老大要保持威嚴,自不可能再低聲下氣。他手下一人說完這番話頓時引來一幫子光棍蕩笑不止。
郝運無奈苦笑,沒辦法,得理解,在這種環境下,也就剩這點刺激好玩了。
“欸,真是怕了你們了!”言罷,郝運當即開嗓,又唱起了數月來幾乎每天都要唱個幾遍的小曲兒《探清水河》。
一曲唱完,眾人是如癡如醉,起哄聲、怪叫聲此起彼伏。
前世這首歌也不見有這麼火爆啊!?難道真是藍星沒有這首歌,外加這裏環境特殊的緣故?
思忖著,郝運正要抽身,卻聽喧鬧中突然有人喊了句:“再來一曲兒!”
緊接著便是應者如雲。
郝運暗道一聲“糟了!”
得,看來今天又走不了了,計劃隻能推遲了。
“行,行行!”
郝運揮手壓住鼎沸人聲,“要唱也行!但堅決不再唱《探清水河》了······”
話音還沒落地,便有人咋呼接茬,“京劇,我們老大要聽《定軍山》!”
“滾!唱《單刀會》吧郝兄弟,我老大喜歡聽豫劇!”
······
“閉嘴!”
這時卻聽朱老大一聲厲喝,“今兒個都聽郝運兄弟的,郝兄弟想唱啥就唱啥!誰要是想找不自在,哼哼······”
這位王霸之氣一震,現場瞬時鴉雀無聲。不是他向著郝運,隻是這位大佬察言觀色,看出了他早已不耐而已。
“聽我的?”
郝運衝朱老大點頭致以謝意,“那今兒個小弟我就給諸位說本書吧!”
隨即,也不容這些人拒絕,直接意識沉浸腦海。
剛準備翻開那本自己已經刷了兩遍的《詭秘之主》,卻愕然發現文庫上方歡喜值那裏顯示著個數值。
37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