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看著心裏心疼,“郡主,你這眼淚......剛剛要是在王爺麵前哭出來,該多好啊。”
“王爺心裏肯定是有郡主的,隻是刀子嘴豆腐心,又礙於情麵不得不幫著太子妃殿下罷了。”
這話說出口,連雲畫自己也不信。
她原本是想勸勸自家主子,可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卻又突然接不下去話,隻覺得虛偽。
容纖纖點頭,“既然慕景對我不仁,那我也沒必要對他有義了。”
她閉眼,蝶翼般的睫毛上滿是淚珠,眼角處的淚水也接連不斷。
“雲畫,你親自出去一趟,明日早朝,務必讓諸位大臣上書廢太子,立景王。”
“皇後母家一家獨大,皇上早有想扶植慕景的心思,如果大臣們通通撕破臉擁護慕景,怕是皇上對慕景的喜愛隻會更上一層樓。”
“他不想爭皇位,我幫他爭!他和蘇念念,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可能會在一起!”
聲若遊絲,可說出來的話到底也能在寂靜的房中讓雲畫聽得清楚。
雲畫頷首,硬是堅持要把藥全部給容纖纖喂完了再出門。
另一頭,慕景正命手下的人去拿上好和田玉製的器具,這時城郊來人,是他的得力部下兼曾並肩作戰的好兄弟白清複。
慕景難得撇下蘇念念在庭院,獨自跟白清複到書房商談。
白清複開門見山,“城郊處的災民都安排妥當,隻是昨天夜裏城郊突然發現有人得了時疫,疫情蔓延的很快,隻是一夜,就診斷出有二三十人。”
慕景從身上解下令牌,“去請秋山的程大夫,早年在邊疆我救過他的獨子,他是民間治療時疫的好手。此次疫情不要聲張,以免造成京中恐慌。”
白清複接過令牌,眉目舒展,突然打趣起來,“我聽說五王妃懷孕了?真是沒想到,咱們哥幾個在戰場出生入死那麼幾年,回京後最早成家的是你,最先有孩子的還是你。”
慕景聽到白清複提到容纖纖,原本溫和的容顏變得陰鬱冷漠。
白清複重重拍著他結實的臂膀,“算算時間,你這孩子估計也有兩三個月了吧?”
“上次我送你回王府,我隻是和人在門口說個話的功夫,喝得爛醉如泥的你就進了五王妃的院子。”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麼事情,睡一覺溝通溝通感情,也就皆大歡喜了。”
慕景渾濁的雙眸突然變得清明,他用力拽住白清複的手腕,“你說什麼?那孩子是我的?”
白清複隻覺好笑,“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
慕景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喜悅,這種喜悅可能無關容纖纖懷孕,而是他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可這喜悅轉瞬即逝,他意識到他竟然親手殺了他的孩子?!
“慕景,我聽說一年前你外祖家深陷貪汙案,奉命主審的是你嶽父容王爺。據說是五王妃當初執意要嫁你,甚至跪在容王爺夫婦麵前,這才讓他們通融放過了你外祖家。”
“如此看來,你這媳婦娶的倒是也算實在,起碼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畢竟出身將門,性子應當善惡分明。”
慕景聽說過外祖家的貪汙案,當時據說補繳了貪款,而後被發配流放三千裏。至此,劉氏一族才落寞,而劉貴妃也才很看重容王府一家的勢力。
不過,當初外祖家入不敷出,有兩個兒子常年吃喝嫖賭,揮霍成性。
當初他沒多想,隻覺是容纖纖利用外祖貪汙一案而讓自己母妃鬆口下聘。現在看來,那個補繳的貪款,應該是容王府變賣田產和鋪子湊的。怪不得容纖纖當初嫁到王府時,嫁妝少得可憐。
白清複拿了令牌離開書房後,慕景不知為何突然心中沉鬱,坐在那座黃梨木精雕而成的太師椅上走了神。
不知多了多久,這才有婢女來報,“王爺,太子妃殿下剛剛在院子裏等了許久,走的時候似乎還有些不大高興。”
慕景這時才晃過神,吩咐婢女下去後,在屋內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