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算,是玄學的一種,神機子大師深通其理,足以讓人望其項背不及,其實,世人對玄學知之甚少,它上觀象於天,下觀法於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此之幽深玄遠,謂之玄學。”
悅薇正說的頭頭是道,卻突然發現赫連瑾停住了腳步盯著她。
“怎麼了?”
“薇薇會算命?”
“我悟性太低,學不得這深奧之法。”
悅薇失笑,她一時興起看過一點,她同樣不信命,豈會耗費心神學這些。
“若是薇薇悟性還低,那這世間還會有聰穎之人?”
“這天下狼煙必起,赫連瑾,你可想過要奪了這天下?”
唐悅薇搖頭失笑。
“若是奪了這天下,你會在嗎?”
看著赫連瑾認真的神色,悅薇的笑凝在了嘴角,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沒有你的天下,不要也罷。唐悅薇,我怕是......愛上了你。”
唐悅薇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愛這個字眼,何止動人心魄,簡直在她心底開了花......
“陛下莫要說笑了,到家了,我們進去吧。”
唐悅薇掙開他的手,向右相府走去,獨留赫連瑾一人滿臉無奈。
二人深夜來訪可驚動了右相府的所有人,右相大人唐忠仁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從床上爬起來。
看著匆匆趕來的眾人,唐悅薇摸摸鼻子,眼觀鼻鼻觀心,她們似乎來的確實不是時候,這個時辰都已經差不多休息了。
“父親!”
悅薇上前兩步拉住唐大人的衣袖,雖然憑著記憶知道這人和她的爸爸一樣,但見到人以後還是掩飾不了她內心的激動,爸爸於她,亦師亦友亦父,感情深厚可想而知。
“薇......拜見珍嬪娘娘!”
一句薇薇本要脫口而出,但還是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那個高貴男人,君臣之禮,不得少。
唐悅薇連忙拉住了他,回頭狠狠瞪著赫連瑾,被看的倍感尷尬的赫連瑾無奈的別過頭,薇薇啊,這是君臣之禮啊......
唐悅薇回過頭仔細的看著唐忠仁,眼眶發濕,在他即將要上前行禮的同時拉住了他,緊緊的撲在了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嗚嗚嗚......”
這下輪到赫連瑾慌了,這樣的唐悅薇,他從未見過!但他絕對不想她掉一滴眼淚......
唐忠仁身體僵硬,好像抱抱他的薇薇,可還是握緊了雙手,不敢逾越絲毫。
“薇薇......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這不是見到唐大人了嗎?”
赫連瑾心疼的將悅薇拉過來自己懷裏,輕撫。
“走開!”
悅薇生氣的推開他,走到唐忠仁的身邊抱住他的手臂。
“陛下!珍嬪娘娘無心冒犯陛下,望陛下恕罪啊!”
唐忠仁嚇得就要跪下,好在赫連瑾及時拉住了他,要不然薇薇還不得用眼神殺了他啊......
“唐大人就不要拘泥於這些虛禮了!你在這樣下去薇薇都快用眼神殺死我了!”
赫連瑾苦笑,想他堂堂一個帝王,順風順水,萬民臣服,卻沒想到獨獨敗在了她的身上,到現在,連她皺下眉頭他都舍不得。
“陛下......”
“阿爹......”
唐悅薇拉住了還要說話的唐忠仁,不滿被忽視。
“你這孩子,莫要胡鬧了,讓陛下笑話了去。”
唐悅薇聽到這話,鼻子發酸,轉眼又要哇哇大哭,赫連瑾急忙說話。
“別!薇薇,朕去外麵等你就是了!”
“你要走趕緊走!別來打擾我們!”
“胡鬧!薇薇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竟對陛下如此無禮!逆女!!”
唐忠仁大怒!他唐家世代衷心,豈會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話!
“沒關係!唐愛卿!朕不介意,朕走就是了,薇薇莫要哭了。”
赫連瑾無奈的說,這小丫頭可千萬不要記仇,要不然他這愛情還沒開始就要葬送在她爹手裏了。
赫連瑾不舍的向門外走去,其實他想陪著她的。
“回來!”
在他要走出去的前一秒,悅薇終於開了口,不難看出,他父親是個衷心之人,她就這樣把他的君主趕走,豈不是平白讓她父女二人有了隔閡!
“薇薇......”
赫連瑾欣喜的折回到悅薇身邊。
“阿爹!我餓......”
悅薇沒有理他,撒嬌的拉了拉唐忠仁的袖子,唐忠仁低頭看了看她,滿臉憐愛,他的小丫頭也長大了......
“唐愛卿還是讓府中做些膳食,朕和愛妃晚上都沒用膳。”
“是!”
唐忠仁揮手,讓管家去準備。
“阿娘和弟弟呢?”
悅薇不解,她上一世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但卻經常看著照片想著有母親在的樣子,這一世的唐悅薇明明生母在世的啊......
“你回來的不巧,你阿娘上個禮拜去了靈山,你弟弟也追了過去,算算日子她們明天應該就回來了。”
“哦!那我後天再回宮好了!”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唐悅薇皺眉!
“薇薇!朕明天要上早朝,用過膳以後我們便要回去了!”
“你先回去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薇薇你莫要再胡鬧!你是陛下的妃子,豈能和尋常人家的女子一樣!”
唐忠仁沉喝,他看得出來,陛下很寵她,但帝王之愛,何其薄涼,說不定哪天恩寵不複便會遭殃。
“我還沒有見到阿娘!還沒有見到弟弟!我不要回去!”
“放肆!朕說不準就不準!”
赫連瑾氣的站了起來,動作幅度一大,將茶杯碰在了地下,這回可真是嚇壞了眾人,連唐悅薇都怔住了。
“陛下恕罪!”
唐忠仁連忙帶眾人跪在地上,隻有悅薇還怔愣的坐在原處,抬頭看著他,赫連瑾幾乎在站起來那一刻便後悔了,該死的,沒控製好脾氣,現在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悅薇難得生出悲哀,這不是她的時代了,這個時代沒有平等,他是王,生殺大權隻在他一人手中,憑她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對抗一個國家,她是可以一走了之,但她無辜的家人怎麼辦,父親衷誠,說不定會親自以死謝罪,她不能按著她的性子來,至少在說服父親之前,她要穩住。
“是臣妾說錯話了,望皇上恕罪。”
唐悅薇走到唐忠仁旁邊,跪下行禮。
赫連瑾頓時感覺......心疼,疼的他快要窒息,好不容易她離他近了一點,卻又被他親手推回了原位......不對,不是原位,從前的她還會生氣,現在冷漠的她讓他手足無措,心底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