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笑了一笑,並未回應。而是起身對著董萼側身行禮,告辭道:“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宮中藥爐子裏還吊了幾副藥,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董萼因剛才的事有幾分尷尬,正巴不得如此,可嘴上還是要虛和兩句:“妹妹既然已經入了宮,也不必像原來一般勞累,當以保養自身為重。”
“淑妃娘娘這般辛勤,倒襯得我們滿殿的姐妹都像是懶人似的,可實在是過分艱辛了些。”
儀貴人見方才不僅沒能讓餘姚丟臉,反而將巴掌摔在了董萼皇貴妃的臉上,此刻又著急忙慌的跳出來,不過她話中挑撥離間的意味,實在過分明顯。
“儀貴人!不可胡說。”董萼表麵疾言厲聲的嗬斥了儀貴人一聲,心裏頭卻是不以為意的。
甚至頗有些慶幸,正好拿她做伐子。到時候有什麼話傳了出去,也能叫儀貴人這般性子擋在前頭。
在董萼難得放出的威逼下,儀貴人不情不願的道歉:“貴妃娘娘,淑妃娘娘,還有諸位姐妹還請高抬貴手,饒了我則個吧。都怪我這張嘴胡說,可別記在心上,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殿中眾人都知道儀貴人和太後的關係,個個都是人精,自然不敢怪罪。
一時間滿殿的解語花,便立刻活泛了氣氛,調笑打趣的說起話來,逗得董萼更是笑意溫柔。
餘姚垂著眼,還立在原處,神似與之前並無差別,無動於衷,冷清得很。
她正琢磨著,該如何再告辭一遍,外間就先傳來了太監尖銳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餘姚眉頭一擰,本能的轉過頭去。
侍者剛打起簾子,一道明黃的身影便闖了進來。
說是闖也不算,畢竟衣服上赫赫生威的五爪金龍已然說明了他天下之主身份,隻是此人腳步極快,眨眼間便到了跟前。
餘姚隻在他臉上飛快的掃過了一眼,便低下頭隨著眾人一同行禮。
董萼位分高是不必行跪禮的,她站起身來,含笑柔聲道:“皇上可是有什麼事?怎麼這麼著急就過來了?”
算算時辰,班嘉佑這恐怕是才下朝。
剛下朝就到她宮裏來,這種心係後宮之事,在班嘉佑身上可不算多見。
“愛妃們免禮。”班嘉佑牽著董萼的手,與她一同坐在上位。
餘姚心頭有些苦惱。
皇帝來了,她自然不好再立刻提出辭行。
她此番入宮本就是招了許多人的眼,若不是如此,也惹不出前番的事來。
也幸好是李嬤嬤做事不夠周全,要不然還白白連累了紫若。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餘姚不願做出頭鳥,隻隨著眾人一同進退。
班嘉佑卻不肯這般輕易放過她,特地點了名來:“這位便是新入宮的淑妃?”
餘姚無奈隻好看了過去。
董萼手裏頭捏著隻粉彩金鐘杯,咬了咬牙,麵上依舊是一副和藹溫柔的模樣:“正是呢,淑妃妹妹雖然在鄉野間長大,卻是意外的容顏俊秀,我一見便心生歡喜,是個招人疼的。”
班嘉佑望著幾步外的人,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