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皇後上前握著岑貴妃的手腕,意味不明的笑道:“岑妹妹這裙子的布料可是異邦貢品水霧紗,宮裏隻此一匹,皇上全送給你了。皇上對岑妹妹的恩寵,誰都比不了啊。”
姬玉露不由得低頭瞧瞧,覺得自己豔麗的紅裳,瞬間黯淡了,心裏冒出一股酸澀。
其他妃嬪心裏也冒酸泡泡,岑水蓼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憑什麼盛寵不衰,還不是仗著娘家有勢力。
岑貴妃聲音清淡悅耳,四兩撥千斤:“皇後娘娘說笑了,水霧紗哪及皇後娘娘的月光綢名貴。我是個不懂打扮的粗人,僅此一件能看過眼的衣服,從春天穿到了秋天,倒讓諸位姐妹見笑了。”
顏燼雪不願理會爭風吃醋的妃嬪們,本待找個地方清靜一會兒,突然聽見一陣歇斯底裏的叫聲傳來。
不好!是母親犯病的聲音。
顏燼雪拔腿就跑,順著聲音去阻攔母親,可是已經晚了。
顏燼雪的母親月影蘭似乎受了刺激,瘋叫著飛快跑過來,雙手揮舞著衝入人群中,妃嬪們四散躲避。
妃嬪們驚鴻一瞥間,隻見月影蘭散著長發,樣子瘋癲,容貌卻傾城絕色,不由得暗暗驚豔。
連一向對自己容貌感到驕傲的姬玉露也咋舌,一個瘋子披頭散發,素麵朝天,就美得驚心動魄。若是精神正常,必寵冠後宮,在自己之上,幸虧瘋了啊。
薑皇後恨不得上前抓爛了月影蘭的臉,當年就是這張狐媚的臉,勾住了皇上的魂。
薑皇後大聲命令太監和宮女,快把人趕走,別傷了妃嬪們。
太監和宮女齊上陣趕人,月影蘭跑得更瘋狂,場麵亂糟糟,妃嬪們自顧不暇。
慌亂中,不知道哪個宮女重重撞倒了岑貴妃,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臉色煞白,岑貴妃的侍女卷耳急忙上前攙扶。
岑貴妃痛得直不起腰,顫聲道:“本宮來葵水了,快送本宮回去。”
卷耳大驚,娘娘來葵水的日子沒有規律,少則四十天,多則兩個月,事先無從準備,每次都痛得昏天黑地。
卷耳低頭看,隻見娘娘的衣裙已經染血,她不敢耽誤,矮身背起娘娘。
薑皇後裝作一臉著急:“妹妹可是來葵水了,本宮這就喚太醫過去為你診治。”
岑貴妃抬抬頭,虛弱地說:“不勞太醫了,老毛病,照方煎幾副暖宮藥就行了,臣妾先告退了。”
薑皇後眼裏藏著一抹笑意:“你快回去休息,立刻差人去煎藥。”
月影蘭被幾個太監抓住,用繩子綁了,押回屋裏。
顏燼雪怕母親吃虧,和崖香姑姑一道護著,喊太監們動作輕點。
薑皇後皺眉揮揮手,“今天這事真鬧心,罷了,大家都回去吧。”
妃嬪們如獲大赦,跟在薑皇後身後,很快離開了冷宮。
顏燼雪安撫了母親好一會兒,母親才平靜下來。
今天冷宮來了這麼多人,顏燼雪為了防止意外,給母親的房門落了鎖。現在門破了,表麵看起來,像是母親從裏麵撞破的。
可顏燼雪心裏明白著,母親這段時間穩定多了,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瘋,定是有人製造出的假象。
與母親有仇的人隻有薑毒婦,少不了是她派人幹的,她故意激瘋母親,放母親去後院亂跑衝撞妃嬪,到底有什麼陰謀?
崖香心有餘悸,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虛驚一場。方才貴妃娘娘被撞倒,流了那麼多血,裙子都滲透了,奴婢看見嚇了個半死,還以為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