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鏡閣。

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四大首座，以及在場諸多門派高層，俱是凝神屏息，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兩名少年身上。

不！

更確切的說，是把目光鎖定了九皇子。

畢竟，這位九皇子才是貨真價實的靈童，得到了元陽真人的認可。

至於秦勉，大家並不怎麼看好。

在場之人，道行都在千年以上，眼光毒辣至極。

從秦勉踏入大殿的那一刻，大家便對他有了一個初步判斷。

這隻是一個沒有武脈，體質弱小的平凡少年。

反觀那九皇子，精氣充盈，根基深厚，裏裏外外都透著一股子靈氣。

大家自然會忽略秦勉，而把目光放在九皇子身上。

秦勉也沒想到，大周王朝的九皇子，這種身份顯赫的天驕，居然會和自己並肩而立。

他隻是黑水村的一個普通少年，內心頓生一股莫大的自卑感。

元陽真人讓二人站在玄鏡之下，九皇子沒動，秦勉也不敢動。

等九皇子動身，秦勉才戰戰兢兢的跟了上去。

“先測九皇子。”

元陽真人催動玄鏡。

錚——

白色光柱又亮了幾分，完全籠罩住了九皇子。

秦勉忍不住抬眼看去，整個人被震撼住了。

九皇子周身，忽然泛起一圈淡金色光暈，體內靈氣波動劇烈。

緊接著，他的肉身逐漸淡化，變得透明。

體內大大小小的脈絡顯現而出。

這些脈絡如銀絲一般，有粗有細，靈氣流轉。

尤其是丹田深處，似有一株幼苗在生長，冒出了一點淡淡的金光。

這幼苗一般的脈絡，便是九皇子的武脈。

“這是......聖龍脈？”

眾人嘩然。

武脈分九個品階，九階最強，一階最次。

聖龍脈，即為九階武脈。

自劍元宗有史以來，凡九階武脈者，將來至少是個金丹級的千古巨頭。

須知，偌大一個劍元宗，也隻有十來個金丹巨頭。

“再測！”

元陽真人頗為激動。

玄鏡再次運轉。

隨後，依次評估了九皇子的體質，魂魄，悟性等方麵。

“體質上等。”

“魂魄上等。”

“悟性上等。”

“這才是千年不遇的絕世奇才啊！此子不是道祖轉世，誰又是道祖轉世？”

元陽真人目光如炬，死死盯著九皇子，仿佛已經看到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此子好好栽培，將來定有一番大成就。”

“這才是劍元宗未來的中流砥柱啊！”

不少人點頭讚許，臉上溢出喜色。

“元陽師兄，恭喜啊，輪回峰又添一位仙苗了！”

皓月真人含笑道賀。

“哎，下次‘五嶽論道’，又要被輪回峰壓一頭了。”

紫極真人苦笑。

輪回峰本來就兵強馬壯，這次又尋得一位仙苗，簡直如虎添翼。

那九皇子得到大家認可，就是再沉穩，也難免露出幾分傲氣了。

他的春風得意，襯托得一旁的秦勉黯然無光。

秦勉眼中滿是豔羨，內心愈發緊張了。

“到你了。”

元陽真人平靜下來，目光鎖定秦勉。

錚——

玄鏡閃爍。

一道白色光柱落下，籠罩住了秦勉。

秦勉心神一顫，似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流，在自己體內飛快的遊走。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抵觸，就像扒光了衣服，被人圍觀一般。

很快，秦勉的肉身開始淡化，體內的脈絡浮現而出。

隻是，他體內的脈絡少得可憐，並且十分模糊，四處都是斷點，難以延續。

脈絡少，說明肉身根基差。

斷點多，則是血脈尚未淬煉的結果。

修煉初期，正是一個錘煉肉身，淬煉血脈的過程。

秦勉從未修煉過，得到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大家要看的，是秦勉的武脈。

武脈是天生的，決定了一個人能否吸納天地靈氣，能否修煉神通術法。

“丹田空空如也，連武脈的元胚都沒有，哎......”

元陽真人歎了口氣。

得知這個結果，眾人也是臉色難看，紛紛搖頭。

尤其是有九皇子珠玉在前，這也讓大家對秦勉愈發失望了。

“我......我真的無法修煉了嗎？”

秦勉臉色慘白，如遭雷擊。

他下意識的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丹田。

果然就如元陽真人說的那樣，自己的丹田空無一物，連武脈的影子都看不見。

而對於這個結果，無論是蒼青真人，還是林驚覺，都沒有太多意外的。

二人早就斷定，秦勉體內沒有武脈。

“再測測別的方麵。”

蒼青真人開口。

“沒有武脈，一切歸零，沒必要再浪費玄鏡了吧。”

元陽真人微微搖頭。

“這......”

蒼青真人麵露苦色。

“元陽師兄，你可得一視同仁啊，九皇子怎麼測，這小子也得來一次。”

紫極真人心直口快的道。

蒼青真人看了他一眼，還頗有幾分感動。

“別誤會，我就是想讓你死個明白，讓你心服口服，免得以後給自己找借口。”

紫極真人大手一揮，生怕對方要答謝自己。

蒼青真人哭笑不得。

不管怎麼說，能在這時候“多嘴”，也不枉二人打打鬧鬧一千多年的感情。

“皓月師妹呢？什麼意見？”

元陽真人不敢獨斷專行。

“紫極師兄話糙理不糙，既然玄鏡已開，不妨一測到底，我偌大一個劍元宗，也不差這點資源吧？”

皓月真人淡淡一笑。

“那好吧，既然三位首座一致堅持，那便一測到底。”

元陽真人再啟玄鏡。

“體質，極差。”

“悟性，平庸。”

玄鏡又連測了兩次。

而得到的結果，一次比一次讓人失望。

元陽真人每一次開口，都像是對秦勉的一次審判。

讓這個本就自卑的少年，愈發絕望了。

“最後一項，靈魂測試。”

元陽真人似乎已經累了，想要草草了事。

而林驚覺卻格外緊張。

燃魂燈的反應，讓他篤定秦勉靈魂有異，或許玄鏡能夠驗出真相。

錚——

玄鏡再亮。

白色光柱降臨秦勉頭頂。

可這次，玄鏡沒有任何變化。

“嗯？怎麼沒動靜？”

蒼青真人皺眉道。

“這元陽師兄，莫不是怕浪費那點靈力，舍不得催動玄鏡吧？”

紫極真人小聲嘀咕。

元陽真人臉一沉，瞪了他一眼，“紫極師弟，莫非在你心中，我是這般摳搜之人？”

紫極真人幹咳了一聲，撓撓腮幫子，東看看西瞧瞧。

而正在氣氛尷尬之際，那玄鏡“哢嚓”一聲，忽地生出幾道裂紋來。

所有的光華，瞬間消散。

玄鏡變回了石鏡。

而後，就在眾人那匪夷所思的眸子下，轟然炸裂，化為一地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