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驚嚇讓我內心幾近崩潰,我再次轉身想要逃命。
可是身後的李寡婦依舊在不遠處念叨著那句話。
那時我已經無處可逃了,眼看著旁邊的院門開著一條小縫。
我也顧不得這是誰家的院子,直接衝了進去,並順勢關上了房門。
就在那厚重的木門即將被合上的瞬間,我看著李寡婦突然擺動著身體。
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四肢並用地朝我竄了過來。
“砰......”
隨著一聲悶響,李寡婦直接撞在了門板上。
那時候我還很小,力氣不夠大,所以李寡婦撞門的時候,我
隻能雙腿撐地咬牙頂著大門。
“砰砰砰......砰砰砰......”
李寡婦近乎癲狂的撞擊,幾次都險些要撞開了。
我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就在我瀕臨崩潰之際,身後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突然的寧靜讓我心神不安,於是我壯著膽子順著門縫望去,此時門口的李寡婦已經不見蹤影。
就在我稍稍地鬆了一口氣後,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陳祥哥哥......你怎麼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沒把我嚇死,我回頭望去,隻見一身穿紅襖的小女孩站在我身邊。
“我......這......剛剛......”
大晚上闖入鄰居家,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與此同時正屋的燈亮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大妞,是誰啊,你是不是回家又沒有關門!”
眼前的小女孩衝我吐了吐舌頭,古靈精怪地說道。
“我肯定是忘記關門了,你一會千萬不要告訴媽媽,要不然他又要讓我喝苦湯了。”
說話間,她便拉著我的手朝屋裏走去。
說起來我從小就在村裏長大,村裏的人大都認識,可是對這女孩我卻沒有一點印象。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可不想再去招惹李寡婦。
推門而入,這屋子裏的一切顯得有些破敗不堪。
就在我打量著四周時,女孩突然在我的手腕處係了一根紅繩,隨後蹦蹦跳跳地跑進了裏屋。
女孩消失的瞬間,客廳裏的燈突然熄滅,眼前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屋外陡然間刮起一陣邪風,李寡婦那個略顯消瘦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齜著牙笑著,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竟然透出一絲光芒。
她步步緊逼,我隻能往後退。
眼看著我就要退到裏屋的時,腳下突然沒有踩穩,栽倒在地。李寡婦光著腳一步步地走到我身邊。
此時我才發現紅繩的另一端,竟然拴在那該死的娃娃身上。
娃娃的額頭滲出了血水,那血水在紅繩上凝聚,而後順著紅繩滑到了我的手腕處。
血水沁入皮膚,一股困意襲上心頭。
就這樣,我在李寡婦的注視之下昏死過去。
迷離之際,我看到一雙煞白的小腳。
它跨過我的腦袋,慢慢地靠在了我的背後。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一束陽光照醒時,卻看到吊死在房梁上的李寡婦,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慘叫一聲奪門而逃,站在院子裏的瞬間,沐浴著陽光卻感覺周身無比陰涼。
此時李寡婦家的大門被撞開,隻見附近的鄰居擠滿了大門口。
父親滿臉熱汗地衝進了院子,他一把將我抱在懷裏。
“孩子,你怎麼在這兒啊,那天殺的李寡婦沒有害你吧!”
當時我腦袋裏一片空白,而此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孩子的影子呢?影子不見了!”
我有些迷茫地望著腳下,地麵上布滿了雜亂的腳印,但卻並沒有我的影子。
老人們說,太陽下的影子就是自己的魂魄。
影子越深就說明此人的魂魄強健,氣運旺盛,相反影子越淡就說明這人氣運低迷,容易沾染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如果影子丟失,就說明這人被惡鬼纏身,不得好死。
影子丟失之後我第二次昏迷。
恰巧這天村裏有老人去世,村頭王叔前去張羅,路過我家的時候用黑狗血救了我一命。
事後我才知道,那天去世的老人,就是我夜裏在路邊見到的刑爺爺。
難怪當時他會有那身打扮。
按照王叔的說法,我是背上了化生子,七日之內必定克死全家,暴斃而亡。
當天,王叔也去過一趟李寡婦家裏。
最終在廚房,王叔發現了一個“五通神”的牌位。
李寡婦就是借助五通神之手,通過獻祭自己的生命,將那化生子背在了我身上。
讓王叔想不通的是,十四年前他親手摔死了化生子,照理來說魂魄早已經離開才對,李寡婦是怎麼將她留在身邊的。
而且我們和李寡婦家也沒有任何冤仇,李寡婦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害我?
這一係列的謎團當時根本沒有思緒。
由於我背著化生子已成定局,想要壓製這東西,我每周都需要飲30毫升的黑狗血。
同時為了不影響父母,我隻能暫時輟學,拜師王叔學本事,遠離家人。
王叔測算我一輩子會遇到三個大坎兒,但同時也會遇到三位貴人。
想要擺脫這化生子,就必須找到他們。
醒來後的第三天我就住進了王叔的紙紮店,誰成想在當天晚上就出了意外。
紙紮店的麵積很大,前後一共有兩個院。
前院工作後院生活,區域劃分十分明確。
入住後的第一天,王叔便帶著我在店裏參觀。
前院一共有三屋子還有一個草棚,正屋是待客談生意的地方,除此之外的兩間小屋算是工作間和儲藏室。
工作間裏大多是一些殘肢斷臂,由於是些半成品所以我也不害怕。
可是當儲藏室的門被打開的時候,一股寒氣便撲麵而來。
這股寒氣就像一間密閉的屋子開了一整天的空調一樣,我下意識地打了一哆嗦,緊接著便看到一顆顆形態各異的人頭擺在架子上。
雖然都是一些紙人,但那紅彤彤的臉蛋,煞白的麵皮卻依舊讓人心生畏懼。
“怎麼隻有人頭啊......他們的身子呢?”
我的話音剛落,王叔突然回頭,一臉邪魅地望著我。
“他們都被我開過光,都是活著的......一旦連接身子,他們就會逃走,所以你晚上千萬不要一個人來這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