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咚咚咚......

破曉時分，擂鼓聲聲震天地，敲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長安主幹道兩旁，無數百姓圍觀，一道道炙熱的目光全都望向從金山寺內踱步而出的一眾僧人。

“阿彌陀佛......”

為首的僧人麵如冠玉，眼眸清澈，身形修長，赤色僧袍隨風舞動，每每望去都能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他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帶著眾僧侶緩緩走向皇宮。

“這就是金山寺長老玄奘大法師？”

人群裏，有人忍不住小聲發問。

“這位兄台，你是外來人吧？玄奘大法師智睿通達，菩薩心腸，放眼整個京都，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見過玄奘大法師！”

“見過玄奘大法師！”

......

不知是哪一位百姓率先跪地朝拜。

主幹道兩旁的百姓紛紛雙手合十，俯身向玄奘施禮。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此番西去天竺，玄奘定會為芸芸眾生求取大道真經。”

玄奘十分和善，虔誠的目光令無數百姓為之傾慕。

一眾僧侶在宮中宿衛統領雪長青的引領下，緩緩步入皇宮。

皇宮深處，乾坤殿內。

裴嚴、魏征、杜如晦、房玄齡、黃山等一眾文武分列大殿兩旁。

所有人的臉色都透漏著古怪。

整個大殿寂靜的可怕，一股莫名的威壓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丞相，昨日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能讓陛下延誤早朝？”

曉龍衛統領李茂低聲詢問。

“有些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得好！”

裴嚴眼神陰翳。

這讓李茂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

能讓裴嚴如此忌憚，昨日宮內一定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希望大哥能夠成功！”

今日早朝，尊奉李子卿的命令，李靈兒也位列朝堂左側。

她柳眉緊蹙，時不時都會望向內宮的方向。

“師尊和父皇談了什麼？”

“父皇見了他，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莫非傳聞是真的？”

大漢帝國第一任帝君李淵膝下有四子，而李世民排行第二，當年的太子也不是他，至於他為何能登基稱帝，坊間一直有弑父弑兄的傳聞，但誰也不敢提起此事。

李靈兒心中五味雜陳。

昨日李世民發現李子卿之後，直接宣布封閉密庫，餘留下他們兩人在密庫內。

兩人一直密談到寅時，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但出來時，昨夜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睹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從密庫中走出的李世民氣勢雄渾，威嚴赫赫，黑發披肩，眼神銳利如鷹隼，整個人宛若浴火重生，一舉一動都充斥著帝王威壓。

“陛下駕到！”

隨著一聲大喝，文武百官全都俯身而拜，山呼萬歲。

“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啊！這、這是......”

“陛下，您......”

“這、這是陛下！”

“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能讓陛下從耄耋之年蛻變至克壯之年！”

......

百官震驚！

杜如晦、房玄齡、魏征、李績、李靖等一眾李世民的心腹大臣更是心頭狂跳。

“陛下重回榮光，此乃天佑大漢！”

魏征心中狂喜，率先跪拜恭賀。

“恭賀陛下重回壯年，大漢萬年，陛下萬年！”

“恭賀陛下重回壯年，大漢萬年，陛下萬年！”

......

裴嚴、黃山、李茂、李治等人心如死灰，臉上卻不敢流露出一絲不滿。

“諸位臣工，朕得逢仙人庇佑，這才得以重返壯年。”

李世民眼神冰冷，言語之間威嚴赫赫。

他劍眉跳動，一旁的執筆太監當即掏出一封聖旨，朗聲道：

“朕感遇仙人之恩，特加旨冊封仙人之徒李子卿為大秦逍遙王。逍遙王人才俊秀，天賦異稟，朕甚為喜歡。今日恰逢玄奘法師西去天竺，朕決定，將玲瓏公主許配給逍遙王！此詔，傳檄天下，萬民共知！”

“李子卿？”

“逍遙王？”

“這是何人？竟能讓陛下不惜與天啟國撕破臉皮，將玲瓏公主改嫁給他！”

......

文武百官震動，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近百年來，天啟國一直都在積聚力量。

曆任天啟國主都有吞並天下的野心，傳聞這一任天啟國太子更是天賦異稟，一出生就被某位隱世仙人收為關門弟子。

此前，李世民已經下詔，將玲瓏公主許配給天啟國太子，如今出爾反爾，定會令天啟國主龍顏大怒。

兩國之間，大戰一觸即發！

“李子卿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知內情的文武百官全都是一頭霧水，但卻無一人敢質問李世民。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不敢發問。

“啟稟陛下，玄奘法師一行已到乾坤殿外，是否宣召？”

一陣腳步聲打破短暫的沉沒，雪長青快步入殿，單膝跪地而拜。

“好！諸位，隨朕出門迎接玄奘大法師！”

李世民起身而立，嘴角卻掀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闊步下殿，文武百官緊跟其後。

李靈兒跟在最後。

她低著小腦袋，臉蛋緋紅，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中。

接受？

拒絕？

喜悅？

悲傷？

......

她心亂如麻，一顆芳心瘋狂跳動，耳尖都紅透如燈籠。

她萬萬沒想到李世民竟會將她許配給李子卿。

“難道這隻是師尊的權宜之計？”

“還是師尊早就心儀於我？”

“不可能！師尊天縱英姿，雖年長我一歲，修為卻已超越靈魄境！此等天驕，又豈會看得上我？”

李靈兒越想越亂。

突然，前方一陣騷亂。

“你們快看，那、那是什麼！”

“祥瑞之光，天降神光！這是仙人駕臨！”

......

李靈兒抬眼望去。

前方霞光萬道，一位身著麻衣僧袍的老僧從神光中踱步而出。

他一手捧著散發著熠熠神光的袈裟，一手持著散發著奪目金光的禪杖，飛身落在李世民和玄奘的跟前。

“阿彌陀佛，吾乃西方佛陀使者。我佛如來聽聞大漢將有聖僧西去天竺求取大乘真經，故特命小僧奉上寶物，以庇佑聖僧。”

“阿彌陀佛，玄奘西去取經，絕非為了世俗名利。南瞻部洲諸國林立，相互征伐已曆數千年，境內邪魅叢生，百姓心智未開，心中多苦多難......”

“為了芸芸眾生，玄奘願以身飼虎，又豈敢領取我佛至寶。”

玄奘語氣平和，態度虔誠，絲毫不為神光袈裟、金光權杖所動。

“阿彌陀佛，佛陀使者，玄奘法師至真至誠，朕也不願大漢國民再遭邪靈侵擾，故而願以國之九鼎重器為玄奘法師換取此袈裟、權杖，不知使者意下如何？”

李世民雙手合十，眼神堅定。

然而，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嘴角卻忍不住掀起一絲冷笑。

而這一幕，雖未被群臣僧侶所見，卻也無法逃脫“老僧”的慧眼。

“此番西遊量劫，合該我佛道大興。為此量劫，我佛推演上百年，結果一切如常。為何今日這人間帝王一改常態，心中竟也生出對我佛的不敬。”

“老僧”表麵淡然，暗地裏卻掐指推算，突然，她眼神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出：

“西遊量劫竟出了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