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的果籃放在我的床頭櫃上,笑著說:
「宋太太您好,我叫白簡。
「我啊,是宋總的直係下屬。
「聽說您身體抱恙,宋總忙,我替宋總來看看您。」
我看著白簡不達眼底的盈盈笑意,女性的直覺告訴我事情不對勁。
但我不想也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我朝她點了點頭,合上眼睛,疲倦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有點累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白簡卻突然問道:「宋太太,您這就要送客嗎?
「難道您不想知道,上周五晚上,宋總在哪裏嗎?」
我猛地睜大眼睛,死死盯住她,「你知道?」
上周五,就是我意外跌倒的那天啊。
我的反應讓白簡很是滿意,她笑嘻嘻地說道:「我當然知道。
「因為那時候,宋總就跟我在一起啊。」
她見我愣神,又湊近我說道:「你打電話給宋總的時候,他正開車送我回家呢。
「所以我就幫宋總把手機靜音了。
「不然開車接電話多危險啊,您說是不是,宋太太?
「隻是沒想到會害了你的孩子,但這也是我的無心之失......」
我冷冷地盯著她,打斷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宋廷那一整晚都在加班。」
白簡朝著我搖搖頭,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得意,她眼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對我的憐憫。
「宋太太,您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宋總說你是個宜室宜家的傻女人,果真不假。
「同為女人,我還真有點同情你。
「搶了你的男人,我也算是對你有所虧欠,那我就送你一個忠告吧。
「靠對一個男人好就想把他牢牢抓住是不可能的。」
白簡走後,我盯著病房的天花板發了很久很久的呆。
我的耳邊一直回響著白簡最後的那句話。
「宋太太,男人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愛的。」
我終究還是對宋廷起了疑心。
原因無他,隻是我太了解他了。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另一個女人像我一樣,能對宋廷的習慣如數家珍,毫無遺誤。
我不得不承認,白簡和宋廷一定沒少相處。
那天我問白簡明明那樣年輕貌美,為什麼要做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卻說自己這是在行俠仗義,救我於水火之中。
「宋太太,宋總根本配不上您。
「我這麼做,剛好讓您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麵目,剛好離開他。
「您啊,真應該好好謝謝我。」
我有些無奈,她說的倒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
現在這些年輕小姑娘的想法,還真是讓我跟不上。
我出院後,查了宋廷的行車記錄儀。
宋廷那麼自負,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我這樣清高的人竟然會做出查他行程這樣的事。
所以他甚至懶得刪除記錄。
結果也不出所料,同白簡說的別無二致。
那些我為他做好晚餐,一次一次加熱,又一次一次等到菜變涼的每一個夜晚,宋廷都在陪伴著自己的女下屬,歡聲笑語著。
縱使我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當它真的就如此殘酷地擺在我眼前時,我的心還是好痛。
我想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