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說的50塊錢學雜費,還有誰沒有交?”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尖著嗓子問道。
他當然知道誰沒有交,這樣問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更難堪罷了。
同學們在下麵接頭交耳地互相問著,打聽著周圍人交沒交。
隻有我低著頭死死地盯著桌麵,不敢跟班主任對視。
“都自覺點,沒交的站起來!”
班主任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了我的耳邊,我知道這次躲不過了,隻能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
班主任氣得翻了個白眼,連罵都懶得罵了:“又是你!給我站外麵去!”
我就這樣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臉漲得通紅,後背也仿佛被無數根針紮著。
這樣的場景,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經曆一次。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鎮上,父母最早做建材生意,比鎮子上的大部分人都有錢。
我們家是最早蓋起三層洋房的人家,一條街看過去,隻有我家最氣派。
可是這麼大的家裏,卻沒有我的房間。
爸媽說:“女孩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在家裏待不了幾年,留房間幹什麼。”
小鎮子上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學校。
讀完小學的人,都要到縣城裏去上學。
我升初中後,也被送到了縣城。
爸爸說:“一塊錢能買兩個饅頭了,你多大點人呀,肯定夠吃了,一個月就給你30塊好吧?”
我剛想抗議,他已經走開了。
一天兩個饅頭,確實餓不死,但也吃不飽,我幾乎每天都在挨餓。
而且30塊錢也不全是飯錢,有時候買隻筆,買個本子,就更剩不了幾塊錢。
有時候一天也沒有一個饅頭果腹。
太餓的時候,我就拿著飯碗,去洗手池那邊接涼水,一大碗一大碗地喝。
更多的時候,是躺在宿舍的床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