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亂刀砍死時,妻子正在遊輪上和別的男人喝交杯酒。
那個背影我很熟悉,是她的初戀顧銘。
她昧著良心為顧銘做無罪辯護。
打贏官司後,兩人在維港包了遊輪慶祝他們肮臟的勝利。
死者家屬上訴無果,激憤之下,將我當成顧銘虐殺。
我以為在溫茜的心裏,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替身而已。
誰知,她看到我被泡得麵目全非的屍體時,竟哭著說自己後悔了。
......
我死了,身中無數刀,鮮血如泉湧般灑滿地。
屍體被人像拎狗一樣裝進密封袋中,連同石塊一起沉入河底。
身體越來越下沉,靈魂卻漸漸升空,飄到了維港的遊輪上。
我絕望地看著溫茜,她正眼神繾綣地凝視著她的上司顧銘。
在浪漫的夜色和曖昧的氛圍中,顧銘手持酒杯,輕挽溫茜的手臂,柔聲說道:“喝一杯?”
“好——”溫茜的語調悠揚,帶著一絲嬌媚,與他相視一笑。
喝下交杯酒,兩人已是靠得極近,呼吸交纏。
看著眼前如膠似漆的兩人,我那早已冷卻的心臟,竟不由自主地疼痛起來。
我顫抖著雙手捂住胸口,自嘲道:程頌啊程頌,這樣的場景你還沒看夠嗎?難道還沒有麻木嗎?
我的妻子溫茜,她是全國赫赫有名的律師,也是顧氏集團的法律顧問,更是顧銘的初戀。
他們兩人形影不離,出雙入對,被媒體譽為“最佳拍檔”。
而這一次,為了幫顧銘洗脫罪責,溫茜竟然抹掉了顧氏集團偷工減料導致樓梯坍塌的證據,將死因歸咎於工人的疏忽大意。
然而,死者家屬卻偶然從工地同事那裏得知了真相,想要找他們二人報仇。
由於無法進入顧銘的別墅區,他們便在我和溫茜的家門口蹲守。
那時,我正在給溫茜打電話,卻渾然不覺危險已經降臨。
冰冷的尖刀無情地刺進我的後背,我驚恐地掙紮著,發瘋似的撥打溫茜的電話,渴望她能拯救我,可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回應。
“去死吧,顧銘!你這個該死的殺人犯!”
憤怒的死者家屬們將我逼至角落,肆無忌憚地向我揮舞著砍刀。
他們竟然錯把我當成了顧銘,我一邊護住腦袋,一邊聲嘶力竭地解釋:“我不是顧銘!我不是!”
可是盛怒之中的他們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很快,我連護住腦袋的力氣都喪失了,身體各處猶如被淩遲般疼痛,我僅有兩隻手,實在不知道應該捂住哪裏。
我癱倒在地上氣息奄奄,卻依舊顫抖著雙手固執地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妄想最後聽聽溫茜的聲音。
“去死吧你,別想找人救你!”不知是誰飛起一腳踢斷了我的腕骨,連帶著手機也脫手而出。
雖然手機被踢飛,但我還是聽見了裏麵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那時的我有多絕望,現在的我就有多怨恨。
原來她沒有接我電話,是在這裏和顧銘慶祝他們肮臟的勝利。
顧銘扔掉酒杯,一把抱起溫茜,把她抵在桌上:“你這樣玩失蹤,不和你家程頌報備一下,難道不怕他急瘋了?”
“別提他,掃興。”溫茜皺著眉,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每天跟個鬧鐘似的定時早安、晚安,真是無聊透頂!”
“就讓他著急唄,反正隻要我回去撒撒嬌,他就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他可是我最忠實的舔狗呢!”
她越是自得,我的心越是苦澀。
隻因為她曾說,這是最浪漫的事。
此後,我便雷打不動地遵循我的諾言,每天定時地發早安、午安、晚安。
可是原來在她心中,早已對此厭煩不已。
顧銘親昵地掐住她的纖腰,薄唇貼在她的耳邊輕歎:“嘖嘖嘖,真是個無情的小妖精!”
溫茜卻揚起一抹勾人的淺笑,紅色指甲在顧銘的喉結上輕點:“你知道的,我對誰無情,都不會對你無情。”
“我倒追程頌,就是因為他的背影像極了你。”
“就算當初我們被迫分開,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顧銘,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沒有男人能經得起這樣的撩撥,顧銘抱起溫茜,把她壓在一旁的沙發上:“茜茜,你已經足夠優秀了,這一次,你就做得非常棒!”
一記炙熱的吻落在溫茜的鎖骨上,這點星火,立馬延燒至整個原野。
我的靈魂被困在溫茜的身邊不能動彈,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她與顧銘抵死纏綿。
她越是瘋狂,我越是感到可悲。
原來,我從頭到尾都是顧銘的替身而已。
甚至最後,還要替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