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閃過一絲不自然,心虛反駁:“姐姐怕你被他嫌棄。”
“哦,不急。”我繡完了才過去。
孫誌業在原地徘徊張望,一見到我皺眉埋怨:
“怎來得這般晚?紫梅不是替你當值嗎?害我苦等了整整一個時辰!”
我冷冷地問:“找我何事?”
孫誌業對我異樣態度毫無察覺,忙問:“紫槐,你手上還有餘錢嗎?
“我看了處院子,環境幽靜,隻要五百兩,日後你外放出宮,我們也有個家。”
五百兩,他怎麼不去搶?
前世,那一百杖刑結束,我骨頭都碎了,人卻還沒死。
因為我不甘心,連昏迷都喊著:“冤枉,奴婢冤枉。”
好心婢子看不下去,告訴了將將醒來的娘娘。
我陪了娘娘十餘年,經曆了深宮黑暗。
她不信我會害她,拖著小產的身子重新為我主持公道。
我被人抬進來,傷口疼了又醒,醒了又疼。
“你是什麼樣的人,本宮清楚。
“你不如紫梅能言善辯,可你心思縝密,不愛錢財,沒有人能收買你。”
她定定地問:“本宮落水時,可有人看到你在別處出現?
“隻要你能自證,我便信你。”
我險些落淚:“從小廚房出來,我去見了孫侍衛。”
當年娘娘落難,孫誌業和我們同鄉,並未落井下石。
一來二往,我們互生了情愫,但止於禮節。
想著到了年紀外放出宮,求娘娘光明正大賜婚。
那日他找我,與我許諾了長廂廝守。
我滿心歡喜應了“好”,卻沒想到厄運也隨之到來。
我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孫誌業,隻要他如實回答便能救我一命。
可他卻看都不看我一眼,鏗鏘有力說道:
“回娘娘,我那日當值,不可能玩忽職守!
“況且宮女和侍衛若無主子賜婚,私相授受乃大忌。我和她雖是同鄉,但不熟!”
事已至此,娘娘失望閉上眼:“紫槐,你糊塗!”
姐姐一腳踹在我胸口,大罵我白眼狼:
“好你個紫槐竟敢忘恩負義!做出狼心狗肺之事,白瞎了娘娘真心待你。
“娘娘您不必傷懷,以後我會好好效忠您!”
深宮多算計,我遭了親姐姐和心上人的蓄意陷害,神仙也無力回天。
我忍著鑽心之痛,爬起來朝娘娘附身一跪。
少時老家饑荒,我們一家人乞討上京,啃完樹皮野果。
爹娘沿路賣姐姐,最終輪到了我和姐姐。
是娘娘心善,帶我們回府,傾心培養。
因而姐姐性子張揚,口不遮掩,娘娘不想帶她入宮。
是我求了娘娘,願意管教姐姐。
剛進宮沒得到寵幸,宮人皆瞧不起,欺辱娘娘打罵下人。
娘娘為護我們,被貴妃差點兒踩斷手指。
姐姐啊,你怎麼狠心舍得害娘娘,汙蔑我。
我死後,親姐姐為表忠心,把我丟進亂葬崗,屍體被野狼撕成了碎塊。
娘娘到底不忍,令人撿回拚湊下葬。
我忍著心中的恨意,搖頭:“銀兩所剩無幾。”
孫誌業半信半疑:“前些日子娘娘不是賞你了一隻手鐲嗎?”
“你怎麼知道?”
“紫梅說的。”
我瞪眼質問:“好你個孫誌業,原來你和紫梅一直暗中有聯係。
“你是不是心悅她?
“怪不得你看她心思不純,話裏話外三句不離姐姐的好。
“那我們到此為止!你以後別來找了,免得旁人看了笑話。
孫誌業愣了,臉漲得通紅:“休得胡說!我......”
不論他說什麼,我大罵一頓,掉頭就走。
回到宮裏,小宮女好奇問:“紫槐姐姐可是和孫侍衛吵嘴了?”
我氣得口不遮言:“從此以後別在我麵前提他了!
“他哪裏喜歡我,他分明是借我接近姐姐!”
宮女兩眼發光。
宣揚去吧!最好是大宣特宣。
前世他與姐姐一起陷害我,沒點兒私情我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