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起床梳妝了,再有一個時辰,榮安侯府的人就要來接親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入耳,讓得慕青璃泛散的思緒逐漸清明起來。
“小姐昨夜裏沒有睡好嗎?”
望舒看著慕青璃恍惚的模樣,擰來一塊濕帕,為她擦了擦臉,以便她醒神。
清涼的觸感傳來,聽著一旁望舒和望濘兩個婢女的絮絮叨叨。
慕青璃終於明白過來,這一切不是夢。
她居然回到了和蕭子鈺成親的這一天。
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這一天?
哪怕再提前哪怕一天,她都要退了這門婚事!
沒有錯,她重生了!
前世的她,在嫁入榮安侯府,成為蕭子鈺的妻子後,一直沒有圓房。
原以為,是蕭子鈺憐惜自己喪母之痛,才體貼地沒有碰她。
可直到一個多月後,她被父親以病重為由,騙回將軍府,被慕思柔他們各種嚴刑拷打,逼問著國公府的信物。
她才知道,母親是被父親給害死的。
而她以為的親姑姑,居然是父親的情人。
柳玉蓮兄妹這對龍鳳胎,便是她和父親生下的野種。
就連她以為溫柔可靠的夫君,居然也早就已經和柳玉蓮勾搭成奸。
隻可惜,她一切都明白太遲了。
滿心不甘的她,就這麼被柳玉蓮他們燒死在璃茉院之中。
烈火焚身的痛苦,還記憶猶新。
一睜眼,她竟是回到了大婚這一天。
既然上天垂憐,給了她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腦海之中想起了臨死前,柳玉蓮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慕青璃眸光一閃,起身來到銅鏡前,打開了首飾盒。
便見最上麵的那層抽屜上,赫然躺著一枚玉佩。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穿白色繡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在看到慕青璃手中的玉佩時,眼睛一亮,幾步上前,就要伸手去奪她手中的玉佩:
“姐姐,這玉佩好漂亮,送給我吧!”
慕青璃手一收,避開了柳玉蓮的手,眸光冷厲地掃向她。
柳玉蓮猝不及防地對上她寒意森然的目光,不覺嚇了一跳:“姐姐,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難不成,她的計劃被慕青璃這個賤人給發現了?
“這個玉佩對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不能送人。”
慕青璃徑自將玉佩收回懷中,隻當沒有看到柳玉蓮那貪婪的目光。
“姐姐真小氣,不過是一塊玉佩而已。”柳玉蓮冷哼一聲,轉而將目光轉向那打開的首飾盒。
慕青璃一勾嘴角:“你說我小氣?那不如,我們來算一算,這些年來,你從我這裏拿走多少東西了?”
柳玉蓮麵色一變,連忙收回目光,訕訕道:“姐姐說笑了,我不過是一時失言,姐姐千萬別同我計較。”
言畢,不等慕青璃回答,便看向一旁的望舒道:“還不快些幫姐姐梳妝打扮,若是錯過了侯府來接親的吉時,你們擔待得起嗎?”
看著她一副將軍府主子的做派,赫然沒有半分寄居的自覺。
慕青璃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示意望舒二人為自己梳妝。
畢竟,若是現在就打草驚蛇了,豈非會錯失了等下的好戲了?
鞭炮聲響起,是榮安侯府的人來接親了。
前世,自己聽信了蕭子鈺所說的話,體諒他在大婚前,去為自己獵活雁摔傷了腿。
是以並未親自來迎親。
但即便如此,她也依舊懷揣著期待和欣喜上了花轎。
甚至頂著賓客的議論,在眾目睽睽之下,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才等到他來和自己拜堂成親。
當初的她,心中猶在擔憂著,是不是蕭子鈺的腿傷太重,這才遲遲未到。
而今世,早已經得知了真相的她,自然要送給這對渣男賤女一個終生難忘的大禮!
心中如此想著,被蓋上蓋頭的慕青璃,借著珠簾的掩飾,抬眸看去。
不意外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隱入了人群,朝著榮安侯府而去。
柳玉蓮,果然忍不住了!
慕青璃垂眸,掩去了眸中冷厲,聽著上座娘親的諄諄教誨,不覺紅了雙眼。
隻是,此時在婚宴之上,耳目眾多,加上繁瑣的禮節,她根本無瑕和娘親多說上哪怕一句話。
幸好!
如今娘親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
死死地壓抑著幾乎要衝出胸腔的憤恨,慕青璃坐上了花轎,朝著榮安侯府而去。
一切都如同上一世般。
她下了花轎之後,就這麼被丟在了大堂之中,久久見不到蕭子鈺前來。
不過,這一次,她卻是不會就這麼傻傻地等著了。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慕青璃掀起了蓋頭開口,明媚無雙的容顏驚得四周一靜。
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少女清冷的嗓音響起:“敢問榮安侯府,新郎這麼久都不出現,是對這樁婚事有異議嗎?”
賓客們也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大膽,不僅自己掀了蓋頭,更如此出言質問。
那上座的蕭老夫人麵色變了變,眸中閃過一絲不虞,淡淡出言道:
“孫媳且稍安勿躁,老身這便讓人去催一催,想來應該是子鈺這孩子腿傷了不方便,這才來得遲了。”
慕青璃聞言輕笑一聲,開口道:
“老夫人所言有理,既然我已經進了這個門,也就該擔起照顧夫君的職責了。”
“不如,就由我親自去看看,新郎到底傷得有多重,才能在缺席了迎親後,連拜堂都遲遲未現身。”
說著,她也不等蕭老夫人的回答,便轉身朝著婚房的方向走去。
有著前世的記憶,她精準地在一眾賓客的擁簇下,來到婚房門外。
門外守著的兩個下人,在看到身穿嫁衣的慕青璃眾人之時,頓時麵色一變,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
蕭老夫人見狀,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來請公子去拜堂的嗎?為什麼守在門外不進去?”
“奴才......公子他......”兩個下人對視一眼,皆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下的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嬌滴滴的吟叫聲透過房門,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蕭老夫人才準備嗬斥的話語,就這麼僵在口中,一張老臉瞬間變了神色。
幾位跟上來看熱鬧的夫人齊齊對視一眼,閱曆豐富的她們,自然也聽出來了,那樣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發出來的。
果然,氣氛僵滯之間,柳玉蓮矯揉造作的聲音再次響起:
“子鈺哥哥!人家可不放心放你去和慕青璃拜堂,你隻能是我柳玉蓮的,你......隻能給我......”
慕青璃嘴角一勾,真好,自報家門了。
這一下,就算榮安侯府的人想要遮醜都沒法子了。
蕭子鈺粗嘎的喘息聲,便是隔著門板都有一種讓人作嘔的欲望:
“你這個小妖精,不是已經來過一次了嗎?還來?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