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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黑,我才從民政局門口收拾東西回家。
再次見到江夏萱是在兩天後的醫院。
她和鄭昊北親昵地挽著手,迎麵走來。
鄭昊北手上還打著點滴,臉色有一絲蒼白。
“萱萱,真不好意思,剛回國就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希望沒能影響到你的生活。”
江夏萱一臉心疼地看著他,眼裏的擔心怎麼也止不住。
要是換作以前,我估計早就上前大鬧一番,質問兩人,這也是清白的嗎?
可是現在,我突然就覺得沒必要了。
從民政局回來後的這兩天一夜,我想了很多的事情。
我和江夏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幾乎是認定了她就是我命中的那個人。
可這一切都在鄭昊北出現後發生了改變。
江夏萱的眼裏不再有一絲我的身影,我也默默收起了藏在內心的這份暗戀。
直到,鄭昊北當初一句話也不說就拋棄了她離開,以為我的機會來了。
所以拚了命地對她好。
即便是在這場愛情中,我從來都是卑微的那一方,我都沒有想過放手。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努力,總有一天會捂熱她的那顆心。
可現在我才明白,鄭昊北就算是什麼也不做,我都會輸得一塌糊塗。
既然如此,這樣的愛情不要也罷。
人沒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捏了捏手中的藥包,並沒有打算和他們打招呼,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但江夏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背影,快步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硬拽到了一邊。
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何修齊,你居然還跟蹤我?做人做到這種地步,你也是真的賤,我昨天已經給你解釋得很清楚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
“為了和我結婚,你還真的是不擇手段。”
我沉默不語,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明晃晃的藥袋子,內心有些苦澀。
在江夏萱眼裏,我似乎就是一個無孔不入的超人。
連生病都是少有的事,更別說來醫院了。
如今一遇見,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我是故意的。
畢竟在她眼裏,我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鄭昊北就站在了我們兩個人的跟前,故作一副抱歉的樣子:
“修齊,我這胃痛的老毛病犯了,萱萱實在是不放心我一個人,所以才陪我來醫院的,你別誤會。”
鄭昊北看似在為我著想,眼神卻挑釁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想看我抓狂的樣子,才能和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不是鄭昊北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也隻有江夏萱才會無條件地相信他。
我不冷不熱地回答道:“嗯,你們倆挺般配的。”
江夏萱的眉頭立馬就緊皺起來,語氣不悅:
“何修齊,你什麼態度?昊北他都生病了,你還要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你這脾氣真的該好好改改了,誰受得了你這樣?”
“趕緊給他道歉。”
止不住的苦澀湧上心頭,我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我記得之前有一次,我因為闌尾炎痛得幾近暈厥,想要江夏萱送我去醫院。
換來的卻隻有她一句不耐煩地吐槽:
“一點小問題又死不了,你這麼大費周章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同樣的問題放在鄭昊北身上就變得不同。
江夏萱的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我的沉默不語讓江夏萱的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她怒不可遏地看著我,一雙眼睛就好像隨時都要把我看穿一樣。
還是身後的鄭昊北輕咳了幾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昊北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像一個小醜一樣在別人的幸福中悄然離開。
身後傳來兩人的談論:
“我看修齊手中好像也拿著藥,他是不是也生病了?要不你去看看他吧?別再因為我吵架了。”
我的心臟好像停了一半,可下一秒聽到的卻是:
“不用管他,他這種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肯定也是裝的,就該給他一些教訓。”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終於明白,江夏萱或許從來沒有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