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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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陳素芬幾乎不讓我和林有德單獨接觸。

一個癱瘓在床，需要別人幫忙端屎端尿的人卻成了陳素芬眼裏的香餑餑。

隻要我離得稍微近了些，陳素芬就氣得發癲：「你走遠一些，真是晦氣！」

因為李傑和公公都不在，陳素芬便開始為所欲為，還威脅我不許告密。

她說，她準備和公公李國強離婚，和林有德成為正式夫妻。

前幾天還給李國強打去了電話，罵他沒出息，耽誤了自己一輩子。

明明是陳素芬的錯，現在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李國強身上。

李國強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病，一個勁地跟陳素芬道歉，還給她轉了兩萬塊錢。

陳素芬坐在沙發上咧著嘴描繪美好未來的時候，壓根沒注意到林有德嫌棄的眼神。

林有德即便成了殘疾，也不會和她結婚的。

他看不起陳素芬，現在勉強接受她不過是因為癱瘓了缺個照顧他的保姆罷了。

不過這也阻止不了他作妖的腳步，林友德人雖然都癱了，但是心思卻閑不住。

今天問陳素芬要錢買新衣服，明天張羅陳素芬要買他手裏的理財和保險。

而且陳素芬壓根沒注意到，自己手裏的錢正在慢慢變少。

有一次陳素芬覺得林有德要錢太頻繁想要拒絕的時候。

林有德拉起她的手：「素芬，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娶你，想要風風光光的娶你，但我需要給你買婚紗，辦酒席啊，這些都需要錢，你拿給我的錢，我理財的收益真的非常好，你看，再不多買點兒怎麼娶你。」

他把手機拿給陳素芬麵前，騙錢的意圖十分明顯。

可她陳素芬一個農村女人哪裏懂什麼理財產品，就看著那幾個騙人的曲線，就被哄得頭暈腦脹，直接從褲兜裏掏出了我前兩天公公給她的生活費：「拿去，都拿去，等我離了婚還能分一筆錢，不行就讓我兒子兒媳補貼。你好好理財，咱們家以後就靠你了。」

陳素芬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她恭敬孝順呢！

他倆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我，仿佛把我當自動取款機一般看待。

我沒有正麵回應，隻是笑著附和：「那我和阿傑就等著參加婚禮了。」

陳素芬笑得門牙都快包不上：「到時候擺幾十桌，好好慶祝一下。」

話音剛落，一陣水流的滴答聲在客廳響起，空氣瞬間像凝固住了般。

林有德麵色尷尬地看向陳素芬，不自在地咳了幾聲。

像是在求救，也像是在命令。

我清了清嗓子，識趣地站起身準備回屋。

陳素芬一把將我拉住，沒好氣地命令：「這幾天我收拾得實在太累了，你來。」

我悄無聲息地把手抽了回去：「有情飲水飽，林叔可是你以後的老伴啊。」

陳素芬狠狠剜了我一眼，但礙於自己前幾天誇下的海口，隻能硬著頭皮上。

前幾天，陳素芬把林有德護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人搶了去。

當時她舉著手發誓，說會對林有德好一輩子，伺候他到老。

表演完畢，陳素芬美滋滋地把錄下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還特意取了個標題「白月光癱了，但我還是愛。」

我笑著從她兜裏拿出手機：「不過我可以幫你拍視頻，給你錄下發抖音用的素材。」

和陳素芬一番拉扯下來，褲子早就被浸濕的林有德沒有了好臉色。

「還不來幫我換褲子，你這還叫愛我？」

我衝陳素芬揚了揚下巴：「來吧，我開始錄了哦，媽你要注意表情管理啊。」

陳素芬趕鴨子上架般換了副表情，貼心地上前替林有德收拾殘局。

一股排泄物的臭味彌漫在整個客廳，讓人止不住作嘔。

我忍住惡心，錄完視頻後扔下手機果斷出了家門。

其實陳素芬說不上有多愛林有德。

可能是幾十年來的執念，讓她一直不甘心罷了。

因為在網絡上更新視頻，陳素芬收獲了一波粉絲，也賺了一些小錢。

她用的本就是個小號，李傑和李國強都不知道。

這段時間陳素芬一直威脅我不許告訴別人，不然就把我趕出家門。

畢竟在她眼裏，我還是那個好拿捏、好欺負的兒媳婦。

我表麵答應，其實就是為了讓她能多發一些，等到丟臉的時候刪都刪不過來。

可是，刷視頻難免會手滑啊！

剛巧不巧，我今天刷視頻手滑了，把視頻發到了家族群裏。

看到了我在群裏發的視頻鏈接，李傑率先回複了個問號。

緊接著，微信群裏徹底炸鍋了。

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場指責陳素芬不知廉恥，有老公了還把不相幹的男人接回家住。

陳素芬破防了，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罵我：「你就故意的，就是想讓我丟臉！」

原來陳素芬也知道，把林有德帶回家住是件丟臉的事啊？

我委屈地開口：「手滑而已，媽你要是生氣我現在去撤回總行了吧？」

陳素芬冷哼一聲：「黑心肝的，不解釋清楚我今天打死你！」

我現在主打的就是一個忍氣吞聲，不敢忤逆婆婆的人設。

我撤回信息，順帶在群裏回了句：「媽覺得影響不好，打電話讓我撤回。」

這下，群裏更炸鍋了。

幾十條語音全是叔叔嬸嬸們的咒罵。

陳素芬也急了，直接在群裏對罵：「李國強就是沒出息，我另找個老伴又怎麼了？」

我滿意地退出群聊，順手給李傑訂了張回國的機票。

李傑給我打來了電話：「媽真的把那老頭接來家裏住了？」

我輕歎一聲：「那還有假？我可攔不住你媽，你知道你媽那暴脾氣！」

電話那頭的李傑沉默了許久：「我媽以前也這樣幹過，小時候家裏也總是會出現一些陌生的叔叔，她每次都讓我不許告訴我爸。」

我這才知道，李傑忍了他媽多年，隻以為陳素芬能及時止損。

良久，李傑無奈開口：「既然這事被捅破了，我也不會再護著她了。」

接下來幾天，家裏怕是要鬧翻天了。

這段時間我沒有勸阻陳素芬，隻是為了看她一步步走入絕境。

現在，她終於要走到眾叛親離的那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陣刺耳的慘叫聲驚醒。

我出房間才發現地上有一大灘血，血跡從玄關處一直蔓延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