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少爺，其實......”

顧晟神色尷尬無比，還想說話，卻被顧淵那欲要殺人的目光製止，急忙向後退了兩步。

同時心中不免驚訝！

十八年不見，這位昔日賴在顧家門前哭鼻子求眾人救救他母親的小少爺......

似乎變的不簡單了啊！

對於當年的事情，身為大管家的他自然也略知一二。

顧淵的父親在外亂搞，弄大了女人的肚子之後，卻礙於家中正房妻子還在，不願離婚，就這麼把他們母子養在外麵，當個消遣解悶的玩具。

可後來不知為何，顧淵母親突然染上重疾，據說尋遍了世上名醫都束手無策，那女人撐著最後一口氣，拚死把顧淵帶到顧家，希望他可以被顧家接納......

認祖歸宗！

卻沒想，結果換來的卻是自己曝屍荒野，顧淵連帶著他外婆被顧家流放，當做是給家族蒙羞的恥辱，對其不聞不問。

想到這些，顧晟搖搖頭，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也暗暗感慨這位小少爺的悲慘經曆。

“小少爺，老奴有話說。”

“有屁就放，放完了滾蛋！”

見顧淵並沒有要繼續驅逐自己的意思，顧晟趕緊拱手行禮，語氣匆匆，道：“其實這些年來，家主他一直都在調查您母親當年亡故的真相，他心中......

一直都是有小少爺您的啊！”

“哈哈哈，有我？”

顧淵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的笑話一般，眸光森冷看向他：“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我......”

“好了好了，咱倆沒什麼仇怨，我也知道你人還算不錯，當年我母親臨死前是你施舍了她臨終的一口飽飯，讓她不至於做個黃泉路上的餓死鬼。”

顧淵將滿是淤泥的雙手在對方那身昂貴的西裝上擦拭幹淨，冷冷一笑，繼續說道：“不過，小爺我從小就是記仇的人，他和顧家當年是怎麼對我們的，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母親病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這事也不會這麼輕易算了！”

“你回去告訴那個姓顧的，千萬別讓我查出裏麵有什麼貓膩，否則…”

顧淵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拿起一塊石頭，輕輕一捏，化為齏粉。

沒有咆哮，沒有怒罵，但那從顧淵指縫中滑下的齏粉，仿佛是在訴說著結果。

老管家臉色驟然變化，身為執掌偌大顧家多年的京都第一大管家，此時的他竟從這平靜之中，感受到了刺骨殺意！

這讓他心頭不禁萌生一股駭然的驚悚感。

“你走吧。”

顧淵最後看了他一眼，漠然轉身。

顧晟隻是一個聽話的仆人而已，他也沒必要過多為難對方。

這五年來，他隨著那位神秘的師傅修行，醫道武卜卦均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高度，別說是顧晟這種普通人，就算是顧家的那些號稱可以以一敵百的高手來了，顧淵也根本不怕！

他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辱、宰割的小孩子了！

現在開始，

任何人，也不可以奪走他所想要保護的任何人！

噗通——

顧晟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急忙道，“小少爺放心，當年之事絕與家主沒有任何關係，老夫可以性命擔保！”

“這些年來，家主日日思念小少爺，無時無刻都在盼望著小少爺能夠回去......”

盼望我回去？哈哈哈——！”

顧淵漠然一笑，眼神更加冰冷：“顧晟，你的老命對我來說雖然沒有什麼用處，但如果你還敢再繼續在我麵前說這種鬼話，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讓你去閻王爺那報道！”

說什麼思念我......十八年前我和外婆初到這裏就遭到顧家殺手追殺，如狗一般東躲西。藏！”

“十五年前，我身染重疾垂死，外婆帶著我在醫院跪了三天三夜，他那時在哪？”

“十年前，外婆為了生計，被乞丐淩辱，他又在哪？！”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

這些年，他過的日子可謂生不如死，連狗都不如，而顧家的人呢？

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呢？

夜夜笙歌，鶯鶯燕舞，紙醉......金迷！

這，就是所謂的思念嗎？！

“這......這......”顧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隻能不斷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小少爺息怒，這些我們......我們都不知道。”

“好，就算這些你們不知道，小爺信了，那請問我五年前蒙冤入獄，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還不知道吧？”

“現在最疼我愛我的外婆死了，我才從裏麵出來，你隨後就來了。顧晟......你別跟我說這都是巧合！”

顧淵冰冷的看著麵前之人，聲音森寒。

他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世上的人熙熙攘攘皆為利益！

像是顧家這種逐利之地，他並不相信此刻顧晟突然找上自己，會有什麼好心思。

“......小少爺，這件事家主確實知曉，不過......”

顧晟此刻已經跪在了地上，表情徒然變得無比嚴肅：“其實以顧家的能力，家主完全可以將小少爺保釋出來，但這對於小少爺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你是過來給顧家拉仇恨的，那麼你做的確實很好。”

顧淵臉色驟然陰沉。

合著他受苦受難，進監獄服刑反倒成了幸事了唄？

你們顧家人就這麼喜歡看別人的笑話？！

眼看著顧淵要發火了，顧晟急忙解釋道：“小少爺有所不知啊，顧宸少爺死了，就在您入獄的前一個月，被人所害。”

“哦？”

“他死了？”

顧淵眉頭微挑，心頭同時一顫。

以顧家的體量，竟然會被別人動了繼承人，這事倒是新鮮。

“沒錯，據家主所說，那些人分明就是衝著顧家的這些子嗣而來，所以當初在得知小少爺您入獄之後，家主這才選擇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因為與您而言，那裏反倒更加安全了。”

“......”

聽到這裏，顧淵沉默。

一直以來，他對顧家都是恨之入骨，每每想起來都巴不得能對那些冷血的人喝血吃肉！

可現如今，當得知自己那個便宜老爹所做的一切，竟是為了保全自己時......

顧淵心情有些複雜，卻也沒就此相信他的話。

“所以…今日這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顧淵看著跪在地上的老管家，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

果不其然，

這時的顧晟緩緩起身，隨後恭恭敬敬的對他行禮，道：“如今顧家風雨飄搖，懇請小少爺重回顧家，接替家主之位！”

“顧家沒人了，這才想起我了麼…”

顧淵背負雙手搖了搖頭。

顧家是什麼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裏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就算是顧宸這麼優秀的家夥，都難逃夭折厄運，可想而知顧家究竟有多麼凶險！

現如今，原本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死了，自己這個‘備胎’的用處倒是體現出來了。

“你們顧家的人的確奇怪，你憑什麼以為，隻用一句話，就可以讓我犧牲自己去滿足他？”

顧淵冷笑，“回去告訴那個老東西，想讓我給他養老送終，還是下輩子吧。”

說完，顧淵轉身就準備離開。

“小少爺您先別忙著拒絕…”

顧晟叫住顧淵，而後從兜裏拿出了一個盒子，同時開口道，“這是家主給您開出的條件。”